一路的景致看下来,裴含章心情愉悦,老者却有些意兴阑珊。
裴含章见状,便关切地问道:“赵先生,你走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赵先生摆摆手,“那倒不必,我是心里有事,拂玉山景色虽好却难解我心头愁闷,小公子不必介怀,今日是我扫了你的兴致。”
裴含章宽慰道:“人生在世,谁能没点烦心事。”
他想了一会儿,唇角微微翘起,忽然神神秘秘地说道,“赵先生想不想尝尝我师公酿的酒?或许一坛好酒就足以消解眼前的忧愁。”
“喝酒?哈哈哈,好啊!酒在哪里?”听到喝酒,赵先生顿时精神一振。
“就在后山。”
裴含章带着他往后山的方向走去,“我听我师兄师姐说,我师公生前爱酿酒,酿的多了没地方放,就埋到了后山,谁想喝就自己去挖。”
赵先生听完很感兴趣,“我倒是听他提过他爱酿酒,但他可从没送过酒给我喝……”
裴含章既不知他和淳于晟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知淳于晟为什么不给他酒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岔开话题。
“我有时遇到想不通的事怕自己一直钻牛角尖,就会去后山找酒喝,能找到就挖一坛,找不到就权当是散散心。”
赵先生笑着说道:“你先生人虽风趣,但对弟子的课业要求甚高,你放着山下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跑这里来吃苦做什么?
我可听说了,秦灵泽那小子来了之后可是三天两头就闹着要下山,闹一次就被你先生收拾一次……”
“哈哈哈,三师兄如今可不是这样了。”
裴含章想起秦灵泽的样子便笑了起来。
他回想起自己被祖父送来的原因,觉得自己也没好哪去,实在丢脸,摸了摸鼻子决定忽略掉这个问题。
“先生虽然要求的很严格,但都是为了我们好,现在学会的本事将来都用得上,而且在这里每天都能和志同道合的朋友见面,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很开心。”
年轻人的坦率和真诚让老者沉默了片刻。
过了半晌,他才慨叹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像你一样,胸有丘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天地万物都在自己掌握中,只是我不像你,有那么多朋友在身边,可惜啊……”
他的话在裴含章听来有些狂妄,裴含章沉默着没有接话。
“对了,你的枪法不错,练了有多久了?”
裴含章答道:“我自小就学过一些,但因为和父亲分开,家里教武功的师父于枪法一道又没有那么精通,所以只学了些皮毛,来山上跟着先生开始练习以后才有了渐入佳境的感觉。”
“不错。”赵先生点点头,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我记得你大哥是云州刺史,你不曾与他通信向他请教吗?”
提到裴珩,赵先生的目光似乎多了一层深意。
“早些年写过一两封,后来大哥日渐忙碌,我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忙,就不再通信了。”裴含章看着前方的路,平静地答道。
恰在此时,他看着不远处的树丛,眼神忽然一亮,惊喜地喊道:“找到了,那里有酒。”
淳于靖匆匆来到小演武场,身后还跟着抱着一摞书的孟庭芝。
两人一来,就看到朱雀和灰衣男子相对而坐,朱雀在用一块软布擦拭横在腿上的长剑,灰衣男子则一脸严肃地环着双臂看着远处。
看到淳于靖走过来,两个人便一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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