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刘琰就跟不上了,刘靖带着十几个屠各骑兵始终跟在左右,剩余都跟盘六奚四下追逐袁军散卒。紧赶慢赶正遇到盘六奚鞭打一个匈奴骑手,刚才一群袁军只顾逃跑,丢弃了一辆辎重车,车上除了一些兵器之外还有一副完好的单面铁扎甲,这种铁甲只是护住前胸,虽说简陋可对于匈奴人也是至宝。
在抢夺过程中匈奴骑手输给了另一个骑手,可偏偏胜利的骑手属于屠各部,盘六奚便要求屠各骑手把甲交出来,屠各骑手推脱说去问刘靖要,刘靖说给他就给。这可把盘六奚气坏了,对方提刘靖确实不敢动手抢夺,但又气不过,抽出鞭子抽打打架落败的匈奴骑手,那骑手也不敢反抗蹲在地上任由狠揍。
屠各骑士拿着铁甲跟刘靖说明白缘由,刘琰立刻跳下马伸手夺过盘六奚的鞭子质问:“干嘛打人!”
盘六奚一把夺回鞭子,瞪着刘琰气鼓鼓吼叫:“我惩罚自家部曲,干你这用马镫的懦夫鸟事。”
“就为一副甲?输不起呀。”
盘六奚狠狠瞪了一眼又要抬手继续抽,刘靖骑着马缓缓走了过来,瞄着鞭子面无表情:“她叫你停手。”
盘六奚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好半天才把鞭子插回腰里,离开时嘴里不住叨咕,走几步却转身死死盯着刘琰:“你这臭娘们儿,你向我的部曲卖好对不对?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对不对!你想要我的骑兵对不对!”
刘琰被盘六奚一连串的质问给弄懵了,盘六奚不等解释再次开口:“你们都一样满脑子阴谋诡计,打仗却缩在后边!就是要我们死,要我们死绝!”
离得近盘六奚说话时的口水喷到了刘琰脸上,腥臭味道刘琰的火气也上来了,上前一步几乎要和盘六奚脸贴脸:“放屁,我就是见不得你欺负人!有本事你俩打一架,你敢么!”
盘六奚后退一步冷笑着:“打一架?你得问他敢不敢。”说完猛踢一脚,原本蹲在地上的骑士踢倒在地,那骑士索性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可能是觉得索然无味,盘六奚转身上马招呼部下骑兵向前寻找袁术军散兵,临走还恶狠狠地瞪了刘琰一眼:“瞧你那懦弱样儿,做梦去吧!”
盘六奚远远的跑开,刘琰扭头见刘靖正饶有意味地盯着自己,觉得刚才确实冲动了,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想要开口解释,刘靖却抢先说话:“甭解释,我们屠各支持你。”
刘琰更尴尬了:“我不是。。。。。。”
刘靖笑着从腰间拔出铜锤:“还你。”
经过刚才的事刘琰心里郁闷,手里提着铜锤挥舞几下,双臂立刻酸麻起来,无论如何也挥不动了。刘靖心情大好,耐心解释拳头这么大的锤子很重,不必持续挥舞,冲击时横放在身侧靠马力扫过去就好,作战要节省体力,必要时也好有力气轮动。
刘琰问刘靖能轮几下,刘靖坦白这种重锤很难用,击打不能只靠臂力还要腰腿同时发力。刘靖自认算力气大的,持续挥舞二十几次也得脱力,要说用这铜锤还得是它原来那主人,连续走上百十回合不成问题。
刘琰想起了那个被阴死的壮汉,这拳头大的锤子平常拿在手里掂量也没觉得多重,真使用起来才明白想象与实际相差甚远,匈奴人都用核桃大的铁骨朵不是没有道理,借马力砸上去杀伤力差不多,但就体力而言可是节省太多了。重锤不是普通人能用,这时刘琰才深刻明白什么叫勇力过人。
“其实你可以用弓箭。”刘靖善意提醒。
刘琰看了眼刘靖马上的长弓觉得八成儿不行,刘靖也知道不成,探手从身边一个骑兵手里接过一副弓来递给刘琰:“用这个。”
这弓明显短小许多,不挂弓弦不到一米长,挂上弦整张弓呈破浪状m形,弓的握把也不是在m字最中间,而是稍微偏下一点儿,与刘靖等人的长梢复合弓相比最大的不同是弓梢很短呈弯曲的羊角状。
抽出一只箭用拇指和食指搭住弓弦使劲一拉,吱嘎嘎勉强拉满,刘琰瞄准前方一棵大树,弓怎么也握不稳不住抖动,一会儿手上脱力嗖一声箭矢掉落在不远处,几个骑兵呵呵大笑,这让刘琰很是尴尬。
“笑什么!”见刘靖呵斥骑兵们赶紧收敛笑容:“这是角弓,你可以这么去拉。”
刘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如此耐心,不必拇指拉弓,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箭矢,配合无名指三根手指一起拉动弓弦。刘琰一试果然很省力气,不仅如此持弓还变得很稳。一箭射出比刚才远出不止一倍,箭矢的行进路径也稳定许多。刘琰突发奇想双手互换,右手持弓左手搭箭,拉弓、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忍不住得意起来,这也算是左右开弓了。
“只是这样射程不远啊。”刘琰发现问题,角弓是省力就是距离不够远。
“那就拉近和对方的距离,冲上去,这角弓也是近战利器。”
“近战?”刘琰很意外,原来这弓还能近战。
刘靖朝身边一个骑士吩咐了几句,那骑士催马跑到几十仗外,左手持弓同时握住三只箭矢,右手指向刘琰身前一棵小树。见刘琰示意了解,突然加速奔来,速度越来越快同样的弓同样的箭,距离小树两仗左右开弓第一箭,顺势抽箭连发,第三箭接连射出全部命中小树。
电光火石只在几息之间连发三箭,没等刘琰喝彩,那骑士好似故意表现一般,远离小树十几仗时猛一回身又是一箭命中,刘琰看的明白这次换手拉弓发箭,也就是左右驰射。由于目标始终是同侧,与骑手距离越远角度越大,换手射击需要在奔驰的马上完全把身体反向扭转过去,柔韧度刘琰自认没问题,可要在快速奔驰的马上做出这个动作却不容易,需要对马匹的控制非常好,现在的刘琰还做不到。
“不要着急,慢慢练习。”看出刘琰面露羡慕,刘靖也有些得意。
不是角弓射程近,是刘琰力气不够又不熟练,两个问题都不是短期能解决,所以刘靖才教拉近交战距离作为弥补。
此时一名骑士策马跑来,望见刘靖大喊:“曹司马正找你。”
此时袁术正和一众幕僚躲在土丘上,土丘下面是紧急汇聚的几百人,整齐站在平地由里到外层层环绕保护。被发现时对方只是一小股骑兵,至多不过七八骑,土丘上虎贲中郎将军旗太显眼,发现这是条大鱼立刻通知其他骑兵向这里汇集。土丘面积不算大朝大路一面很陡,相对另一面有一片小树林紧靠一条小溪,小溪不宽被土丘阻隔被迫绕成一个几字,常年累月河道两旁堆积了大量散碎乱石。
曹纯只汇聚了不足百骑,布置把骑兵分成两队堵住土丘两面缓坡,看到袁术虎贲军五十多人全身铁甲持卜字戟列阵在面前,曹纯舍不得麾下这些骑兵直接冲阵。恰好此时盘六奚几十个匈奴人到了,二话不说直接绕土丘下奔跑发箭,他们选择刁钻,只朝土丘上无甲的幕僚和没来得及穿甲的军士射击,霎时间土丘上一片混乱。
颠簸了一阵子刘琰赶到战场,和曹纯打过招呼恰好看到盘六奚也回到这里,盘六奚冷哼了一声不理刘靖直接对曹纯讲话:“后面碎石太多,我可不去那冲。”
曹纯虽说名义上官职最高,可他和匈奴人说不上话,两边一直是各干各的。好在匈奴人那边有个刘靖,一路观察下来,盘六奚对刘靖说不上听话,但也足够给面子。这回盘六奚此番直接越过刘靖他却没想到。
现在曹纯没心思计较抬手指给刘靖去看:“对面有虎贲军,只是不多。”
刘靖顺着方向看去,从地形选择看对面是老手懂得优劣,大队骑兵只有一面可以冲击,其余方向除非下马不然很难对袁术军阵造成打击。面前开阔地五十几个铁甲武士排列紧密武器前指,后面密密层层排列轻步兵,轻步兵绝大多数都没有甲胄,武器也五花八门,拿手戟端弓箭握环首刀,还有人只拿个盾牌护身,像是慌乱中随手拿起什么就来列阵对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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