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姿骤然一愣。
“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倒在地上的盛媛雪捂着自己受伤的腿,泪眼滂沱,“妈,我腿疼……好疼……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忘记了吗?你把当时把我找回来的时候承诺过,要一辈子好好地爱我,现在你怎么能为了外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就对我产生怀疑……”
她的声音,把出神的赵晓姿唤了回来,“媛雪,你怎么了?哪疼?妈现在就去叫医生,现在就去……”
赵晓姿奋力的把她重新扶到床上,神情焦急。
有句话,盛媛雪说的没错,相比较于盛夏这个外人,赵晓姿自然是相信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而对于这个结果,盛夏也丝毫不觉得难过,这么大的事情总是要有个缓冲。
DNA的事情不过是个伏笔罢了,这只是第一步。
在电影上映之前,在盛媛雪被剥下脸上的假面之前,身世这道坎,不过是前戏。
盛建国好不容易从董事的围追堵截中来到医院,却被匆匆忙忙跑出去喊人的赵晓姿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盛建国来到以后,盛夏敏锐的发现盛媛雪的神情僵了僵,不过这也难怪,赵晓姿是个容易糊弄的家庭主妇,但是盛建国却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油条,想要糊弄过去他这一关,并不容易。
盛建国来到病房,看着站起中间的盛夏,眼神闪了闪,“这件事情,是你弄出来的?”
盛夏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的说道:“病人我也探望完了,盛董请自便吧。”
只不过在临走之前,盛夏在经过盛建国身边的时候,突然轻声说了句,“盛董如果不愿意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讨回公道,单凭芳止喊我一声姐姐的情分,我也不介意替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比如,盛媛雪所拥有的一切。
盛夏之所以会这么说,不外乎是因为她太过于了解盛建国这种商人本色,为了抚平现在盛家的危机,盛建国在迫于无奈之下,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一个从未见过面并且已经死了的亲生女儿和盛家的名誉而言,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可比性。
尤其盛媛雪是他和赵晓姿养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现在承认网上的传言,无异于是在自打嘴巴。
所以,不管是出于哪一种考虑,盛建国最后多半都会选择息事宁人,甚至会出面帮盛媛雪抚平现在的丑闻。
“你这个混账东西,有你这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的?逆女!”被威胁的盛建国,怒不可遏。
对于他的咒骂,盛夏早已经习以为常,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当晚,正在跟苏简姝坐在沙发上聊天的盛夏,听说了盛媛雪意图跳楼的消息。
苏简姝挑了挑眉,“她那种人,会舍得死?”
盛夏给她倒了一杯红酒,“舍不舍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举动,可以在某些方面抚平盛家对此的愤怒,引起盛建国和赵晓姿的怜悯。”
“就是做戏呗,我有时候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女人。”苏大小姐品了口红酒,赞叹一声,“口感不错。”
盛夏笑了笑,“喜欢的话,还有两瓶,待会儿你拿走。”
苏简姝没有跟她客气,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不说,对自己还能下得去狠手……你想要搞垮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盛夏不置可否,她想要做的事情,千难万难也是要奉陪到底。
“……裔夜那边,不会再插手盛媛雪的事情了吧?”苏简姝见她不说话,忽然问了一句。
盛夏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裔总的心思,谁能真的猜测到。”
苏简姝:“……听说,你去世的这三年,裔夜对盛媛雪的态度可以说是急转直下,几次被拦在裔氏集团大厅,这期间也再没有人见到两人一同出席过任何活动,你说,他这突然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盛夏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你是觉得……他知道了些什么?”
苏简姝微一耸肩,“除了这个解释,你还能想出别的理由?当年捧在手心里的心头肉,无端端的就开始疏离,他身边有没有出现别的女人……这种种迹象,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盛夏纤细秀美的手指缓缓地,温柔的,摩擦着杯沿,缄默。
“只是……这似乎也说不太通,如果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难道他的做法就只是单单的梳理盛媛雪?而不是把她抓进牢房?毕竟……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老婆。”苏简姝低声的嘀咕。
她虽然说的小声,但是偌大的公寓里就只有两人,所以,盛夏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嗤笑一声:“……一个是心头肉,一个是不待见的老婆,裔总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可歌可泣令人感动落泪了,不是吗?”
苏简姝说的,盛夏怎么会没有想过,只是,越想心中的冷意越深。
一条人命,就换来裔总对心上人的疏离,说来,真是可笑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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