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看着姚煦离开的背影,也知道他大概是认出自己来了,可他有种直觉,姚煦不会将他的身份说出去。
韩慎看着秦祯也盯着姚煦的背影,眼神微眯,对秦祯附耳说道:“若是姚煦能帮你入大理寺,坐上大理寺丞以上的官职,你便可以调阅大燕所有的案件卷宗,到时候要查清你爹的案子,缉拿相关的凶手便很容易。”
秦祯“嗯”了一声,两人心里所想的不谋而合,她回头看着韩慎,却见韩慎正用一种探究的神情看着她,好似他刚刚的话还有其他深意似的,问道:“怎么了?”
韩慎在秦祯盯着姚煦背影看的时候,心里顿时特别烦躁,因为他自己是男子,可却对秦祯有超出男子间友情的感情,因此便连男子的醋也吃上了。
得到了秦祯的回应,从她的脸上也没有看出对姚煦特别的欣赏,知道秦祯盯着姚煦看原来也是在打利用姚煦进入大理寺的主意,心里便好受了许多,便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
姚煦几人离开阿妍酒家,回到县衙后,便打听了董二牛的尸体存放在何处。
县衙里的衙役见三位公子脸色非常不好看,连给几人行礼都战战兢兢地,不知道是哪里惹着了这几位贵人了,立马将人领去停尸房,将董二牛的尸体指与姚煦看了。
姚煦在大理寺三年,跟着大理寺的仵作也学了不少验尸的技巧,便亲自仔细验了一遍尸体,又看了衙门仵作写的验尸簿。
出了验尸房,韩临与元枫就等在门外。
姚煦便对二人吐槽道:“这衙门的仵作也不知道是如何录用来的,连验尸簿都写得乱七八糟,验尸结果更是乱写一通,狗屁不是,这样的仵作,怎么协助衙门办案?用人标准这样马虎,孙章义这个县令定也是马马虎虎!”
韩临听了,也是气愤不已,道:“正咱们来了,就当拨乱反正了呗。”
姚煦道:“我本是不想多管闲事,可这件闲事看来是不管不行了,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有人瞎办案,我可做不到。”
三人于是往孙章义惯常所在的花厅走去。
孙章义正在花厅里听完衙役回来禀告的事情,只知姚煦阻挠了他派出去抓人的衙役,却不知衙役与秦祯的辩论,脸色也十分难看。
在他看来,他可是姚煦的堂姨父,正经的长辈亲戚,姚煦如此忤逆他的命令,哪里有把他当长辈看。
潘昊已经给他递了消息,也给了一笔银子,让他要把阿妍那女子抓起来。
他现在钱收了,事却没办成,可万一要是跟潘昊因此事闹翻了脸,潘昊可知道他许多私底下的事,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威胁。
正在此时,姚煦走了进来,用上位者的语气问孙章义道:“孙大人,董二牛被杀案,为何如此草率就认定了嫌疑人是阿妍姑娘,要抓拿她过堂?”
孙章义听了姚煦的称呼,心里便堵了一口气,合着这小子是真没把他当姨父看待啊!
可即便姚煦不把他当姨父看待,也是从六品的大理寺丞,更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子,是他要攀附讨好的对象,当即便赔着小心说道:“贤侄有所不知,仵作验过尸后指出凶器是一把剔骨刀,董二牛又死在阿妍酒家附近,加上有人指认那阿妍就是杀死董二牛的人,可不正好她家酒楼的厨房里就有对应的凶器么,贤侄,你就听姨父一句,这事你就别插手了,让姨父自己处理可以吗?”
韩临冷眼看着孙章义,说道:“孙大人可真是老百姓的好父母官,这么快就破了案,有如神助啊。”
孙章义看了林泓一眼,知道他是在讥讽自己,他不知道这位林公子到底是京都哪家的公子,可既然是跟姚煦一起的,身份定然不低,他到底不敢得罪,只说道:“倒也是有人指证,我才能推理出凶手来。”
姚煦一掌重重地拍在黄花梨木的高脚茶几上,几乎将茶几拍得碎开,呵斥孙章义道:“孙大人,这些年,你在县令位置上一直就是这样办案的?!我都不能想象,你在任上到底办了多少冤假错案!”
孙章义道:“煦哥儿,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办案了,仵作验尸,有人证指证,我才拿人问话,哪一道程序不符合朝廷的规矩了?”
姚煦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敢提仵作?我亲自去了一趟停尸房,董二牛身上的伤口窄小狭长,刀口光滑平整,分明是匕首一类的利刃所伤,仵作却说凶器是剔骨刀!
验尸格录上连尸体是在河水中什么地方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是否腐烂发胀也没有写清楚,这样连尸体外表都看不明白,记录不清楚的仵作,他的验尸报告你也敢当成断案的依据?”
“我以大理寺丞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让你衙门的仵作给我卷铺盖滚!”
孙章义见姚煦动了怒,被他的气势所慑,知道他是看过尸体,也详细了解过案情了,一时也无话可说,当即就让人按照姚煦的意思去通知仵作走人。
一衙役来应了,自去通知仵作去了。
接着,孙章义问姚煦道:“咱们雍宁县没了仵作也不是办法,若是再发生了命案,不知贤侄让我如何办案?”他心中本是不爽姚煦对县衙的人事指手画脚,因此扔个问题给姚煦,想提醒他:你可别光制造问题而不解决问题。
韩临道:“这有什么,我朝律例有规定,县衙若是一时缺仵作,可以从相近的邻县借仵作,或是从府衙借仵作,你再同时贴出布告,从民间招录仵作,择优录用即是。难道孙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连解决这点问题的能力也没有吗?”
孙章义被韩临一顿指责,心中十分不得用,即便是世家公子,若是没有官职在身,见了他也该行礼,可现在这林泓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与姚煦说话,他却频繁插话。
他笑着对林泓说道:“林公子说的是,不知林公子是京都哪户人家的公子,下次本官回京都述职的时候,也好顺便到府上拜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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