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野光明正大的进了律师事务所,找到了当初给林钊威立遗嘱的律师葛涛。
他来的早,两人正好在事务所门口遇上,互相看了一眼。
林舟野一眼就认出来,葛涛看了好几眼,才惊觉眼前这人是林钊威的那个养子,两年多前进了监狱,他记着这人判了六年,这就出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就这样对视了片刻。
林舟野先开口,“葛律师,好久不见。”
葛涛收了惊诧之色,笑了笑,说:“里面请。”
葛涛带着他进了办公室,让助理泡了茶进来,两人坐下,现实寒暄了一阵,“剪了头发,我一下子都没认出来。你这变大,可是不小。”
林舟野看着他,也不卖关子,直说:“我这趟来,是想过问老爷子遗嘱的事儿,顺道把手续办理一下,虽然我坐过牢,但该我的还是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这个自然是要给你的,但现在林老爷子的财产全由傅踽行傅先生代理管理,所以这件事还需要傅踽行先生亲自过来一趟,这样免得日后有什么纠纷。”
林舟野笑了,“老爷子亲自立的遗嘱,我不过是来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与他傅踽行有何干系?你只要给我把手续办上,我自会亲自与他支会。葛律师大可放心,这件事连累不到你。我知道你现在与傅氏有合作关系,整个律师团队都在给傅氏办事,但也请你想一想,老爷子在世时,对你的知遇之恩。做人不能忘本,我相信葛律师是高知识分子,这些话不必我来跟你讲。”
葛涛面色微微变了变,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拿了茶盏慢吞吞的喝了起来,说:“既然你已经知道,又何须再逼迫我?”
林舟野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证明一下人心。
知恩图报什么的,真是太老套了。
身处这个社会,就要向利益看齐,什么都比不上金钱的诱惑。
林舟野端起茶盏,瞧着这精致的茶杯,又看了看里面嫩绿的茶叶,低低的笑,说:“人之所以与畜生有别,私以为是因为人懂得感恩图报,能够明辨是非。如果一个人连这些都没有了,那与畜生可是没有区别。当然,对于葛律师来说,有钱就好,有钱可以得到一切,非我族类。”
“抱歉,今天是我多此一举的打扰,您就当我没来过。但该是我的,到最后都会是我的。”
说完,他一松手,茶盏从他手中滑落,嘭的一声,碎在了地上。
葛涛倒是面不改色,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大家都要生存,若是连生存都不能了,还提道德素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对,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那么着急。”
“再者,傅踽行还是林家的女婿,林氏在傅踽行手里,业绩不退反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是好事儿。无论如何,你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自己打自己,心平气和坐下来,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就好了,我记得老爷子生前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家和万事兴,戾气不要那么重。”
林舟野笑了笑,不与他多言一句,深深看他一眼后,便离开了事务所。
他站在马路边上,指间夹着烟,看着车流来来往往,心里的石头越发的沉重。
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一辆普通的大众停在他跟前。
他抬眼,车窗降下。
“林总。”
来人是陈锦舒,与他有过合作的律师,也是他的高中同学,除了工作之外,两人私下里关系也还不错,君子之交。
他眉梢一挑,丢了手里的烟头,拉开车门上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打电话给安宁,她告诉我的。”
林舟野不由转头往窗外看了看。
陈锦舒说:“别看了,早就坐公车走了。她知道你不想见她。”
“什么鬼话,我为什么不想见她?”
“问你啊,你坐牢的这两年,她一直留在北城,你身边的亲信也就只剩下她一个,好不容易等你出来了,你却要她回来家结婚,你这不就摆明了告诉她,你不想见她么?”
林舟野:“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找你当然是有好事儿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简单叙个旧。”她余光打量一眼,笑说:“看来你在牢里过的还算不错,比以前壮了点,这一身的腱子肉,还挺匀称,都省了去健身房的钱。男人味增不少呢。”
林舟野没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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