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溺的确是故意气单父的。
像今天这样毫无征兆的混乱冲突,在钟溺养在单宅的这十年间曾出现过无数次。
钟溺穿进书中世界已超过百年,也在书中世界无法无天了百年。
之前九十八辈子,钟溺凭着单家当家人入赘alpha的身份,在单家盘踞的星都城几乎横着走,没人管得了钟溺。
而在这座单家豪宅里,过去百年,更是没人配管她。
唯一够格管钟溺的那人,常年足不出户,还又不问一切因由地往死里纵着钟溺。
所以哪怕这辈子钟溺的第99次重生出了些偏差,时间、年岁、身份全都不对,可自从她跟着单珹回到单宅起,习惯使然,钟溺依旧鲜少谨小慎微。
忍气吞声?
这种词汇,就没在钟溺的字典里存在过。
十年前,钟溺与单父的第一次会面,单父还不像现在这么一见面就歇斯底里、不可理喻,当然也远没有现在这般形容枯槁。
单父的敏感疯狂都藏在那张美丽苍白的皮囊之下。
至少白天,在佣人面前,他还在努力维持着一个豪门omega贵夫的矜贵自持,只有在夜深无人的角落才会泄露出几分过激与个人憎恶。
单父恨钟溺。
当他在某个万物沉睡的夜晚,用这个abo书中世界里,最受omega贵妇、贵夫追捧的,修得尖细华丽的长指甲死死抵在彼时还只有几岁的小钟溺脑门上。
抵出了一个红红的半圆月牙那一刻。
他眼中的恨意是那样不加遮掩。
他指着钟溺说:“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女儿!”
钟溺感到诧异。
那天夜里在单宅厨房,初来乍到的小钟溺正捧着兑好冰块的热牛奶,斗志满满地期待自己的第99次重生可以长得更高一点。
小钟溺奇怪地与眼睛赤红的omega男人对视:“单叔叔,你在说什么呀?”
“别叫我叔叔!你怎么有脸叫我叔叔?”单父恨恨道。
小钟溺眨眨眼:“为什么不能叫你‘叔叔’?”
单父像是愣了下,片刻后突然笑了,笑得嘲讽又恶毒:“你不知道?”
小钟溺也不知该怎么准确形容单父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到底是该叫“笑似哭”,还是该说“哭似笑”。
“是啊,你才几岁。”他凄风又苦雨地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
对于对方神经病似的笑和哭,小钟溺没有表现出任何正常几岁孩子该有的惊慌失措,而是继续装出了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懵懂模样。
她歪了歪头,耐心地问:“我不知道什么呀?”
随后,等待小钟溺的就是好大一捧泼天狗血。
小钟溺全程全神贯注,忍受着单父颠三倒四、神经病似的叙事方式,听完了一整出“狗血身世大戏”。
简而言之,就是钟溺的这个第99次重生,一重生过来就遭遇家人团灭,原来并不是一件单一事故,而是一个连锁交通事故的收尾。
原来那天,小钟溺家的车在失控落水团灭前,其实先追尾了另一辆车,并致这辆车上后排一名乘车人员抢救无效死亡。
而那名死亡的后排乘车人员——
就是在星都城盘踞几代的顶级豪门当家人,当时单氏企业帝国的董事长,单礼英。
好巧不巧,对方同时也是单父的结发alpha妻子,单珹和单希珩的亲生alpha母亲。
听到这里,小钟溺脑海中陡然冒出狗血淋漓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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