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谜(24)
“可是……”秦远想想也对,但是林纾那边……
“可是什么?你担心她怀疑你?我刚说什么了?一个男人,只要无愧于心!如果她相信你,就不会通过让你砸牌匾来试探你!如果她不相信你,就算你把西塘镇的牌匾砸完了,她还是不相信你!砸牌匾有用吗?你该是什么样的人不还是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说到秦远的心里去了,他的观点跟常连长一样,砸牌匾这样的事情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秦远点了点头,把石头扔在地上。
常连长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你去跟她好好说说,哪有这样子的事嘛!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两个人接触接触,过段时间不就清楚了?”
“我们是邻居,从小到大都接触,她对我一直是这个态度。”
常连长意识到自己说了两句没用的话,连忙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掏出一根烟来,一边点一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要是一直认为你没勇气,那就是你们接触得不好,我看你不是挺有勇气的吗?就说你能在那个时候造出土炸弹去炸毛事明,这事情就够我竖大拇指了,不光有勇气,你还有智慧,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能够承担的男人!”
秦远想到母亲的叮嘱,还是心里不安,他犹豫地问道:“可林纾不这么觉得,她要是因为这个不跟我一起走怎么办?”
常连长又严肃起来:“当我们被人误解的时候,不要急于证明,而是要等,这个时候的证明就相当于辩解,越弄越糟糕。你想想,你现在通过砸牌匾证明你有勇气,要是过一阵子她又觉得你没勇气了,你是不是还得再砸一块牌匾来证明呢?你回去跟她好好说说,说得来就好,实在说不来就算了,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以后还能回来找她,很多时候我们得看缘分……当然,最好还是能把她说服了,省心。”
秦远心里豁然开朗,返回去找林纾。
走到半路上,迎头遇见了。
原来林纾在坟坡上等急了,就想跑去革委会看看秦远到底砸了没有,砸得怎么样,照她的想法,如果秦远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革委会的牌匾给砸了,那里面一定得闹翻天,不过她可没有骇秦远的意思,她知道有常连长撑腰,这么点小事算不了啥,再说那革委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父亲的死,革委会至少也得负一半责任。
想到父亲的死,她真是又伤又怒,恨不得自己也跑过去帮秦远砸两下!
林纾抬头看见了秦远,连忙问:“砸完了?”
秦远一路上就在想着待会遇见林纾怎么说服她,想了好多的话,但是被她这么劈头一问,一下子楞在那里,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了。
“到底砸了没有?”
秦远说:“我本来是要去砸的,都拿好砖头了,结果常连长……”
林纾不耐烦:“唉呀你不用说那么多,我只要听结果!你到底砸还是没砸?”
秦远咽了许久,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没砸。”
林纾脸上焦急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见了,换做惯常的冷漠和鄙夷。
“哼,我就知道你没胆量!”
“不是的,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自己去部队吧,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从今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
林纾说完甩头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远还想继续说,可是留不住她的脚步,她快得简直像要飞起来一般。秦远看着她那消瘦的影子在日光下被拖得生硬而狭长,忍不住心里一阵惆怅。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转身朝常连长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九六七年的冬天,天才少年秦远终于踏上了征程。
才华初现(1)
常卫国将秦远带到部队,又马不停蹄地带他去见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屈三全,常卫国叫他屈团长。
屈团长四五十岁的模样,人很和蔼,但是脖子处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像条红通通的蚯蚓,看上去有些可怕。他对秦远行了个军礼,然后微笑着说:“呵呵,想不到还能在这儿见到秦老师的孙子。”
他脖子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而且还称祖父为老师。秦远一边琢磨,一边照葫芦画瓢行了个军礼,说:“屈团长好。”
常卫国说:“屈团长另有任务在身,不过听说你是秦师长的孙子,特地赶来见你的,见完你他就走。”
屈团长的目光始终在秦远身上,非常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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