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了他们许久,同他们在地铁里乘坐同一节车厢,看着何嘉年对她关心备至。她脸上的笑容明媚得刺眼。直至后来她差点儿发现他,他才离开。大雨触不及防的落下来,他们在公交车站去避雨,他让了司机过去,送他们回去,但她却并没有接受。
原来那天真的是他。虽是已经过去许久,但付炽仍旧生出了些恍惚感来。到现在,她仍旧能清晰的记得那时候的失魂落魄同茫然。心底疼痛了起来,她抬头看向了程知遇,轻轻的说:“所以你就认为我已经结婚了吗?”
她的目光里带着令人窒息的悲伤,程知遇一时竟不敢同她对视,轻轻的说:“对不起付炽。”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为自己辩解,不,他无可辩解,那时候,他明明可以上前去问清楚的,但他却当了懦夫。
付炽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不必道歉,我说过,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过我。”
她似是十分疲倦,并不想再谈这些事儿,沉默了一下,问道:“所以呢,您现在想怎么样?”
她已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十分冷静,仿佛刚才那个浑身充满了悲伤的人不是她似的。一张秀丽的脸上满是迷惑不解。
程知遇深深的看着她,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付炽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说:“您是认真的吗?”
“当然。”程知遇点头。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了起来,说:“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据我所知,您的历任女友都比我优秀得多,我在她们之间,充其量只是一只丑小鸭。而且,以您现在的势力,舒家于您来说,大概也只是鸡肋一般的存在。”
她条条有理的分析着,脸上的神情淡漠得好像在说着一件同自己无关的事。
程知遇凝视着她,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为什么。尤其是感情。你也无需去同谁做比较。你有着别人没有的许许多多的优点,纯真善良热情果敢,你要比你自己所想像的要有吸引力得多。”
付炽笑了起来,认认真真的说:“程先生,我有一点儿得提醒您。您所说的那个人,是几年前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您所念着的,同那些大抵也没有任何关联,你念着的是那个如飞蛾扑火一般喜欢着你的小姑娘。但很抱歉,现在的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已做不到那么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
她坦坦荡荡的,眼底却是如死灰一般,一双眼眸飘忽,并没有去看程知遇,稍稍的顿了顿后又说道:“其实我到现在仍是不明白,您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一段过去的感情?过去的我有着您所说的那些优良品质尚且不能让你对我心软半分,现在的大概就更不能了。我早已经过了那个对爱情的憧憬是轰轰烈烈的年纪,也早知道什么是势均力敌,您对我来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亵渎。那么一段会患得患失的感情,我大抵也无法再去承受。现在的我,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同别人一样,我会结婚会生子,但那个人,也只会是同我差不多的人。”
她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所以,就到这儿吧。看在我曾经那么傻傻的喜欢过您的份儿上,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不想再节外生枝,再有任何波澜。”
程知遇的喉咙里涩得厉害,一动不动的就那么坐着。许久之后他才看向了付炽,艰涩的问道:“所以你,是后悔了吗?”
付炽摇摇头,说:“不,我并不后悔。那也是我人生经历的一部分,没什么可后悔的。”她说到这儿耸耸肩,说:“沈回一直说我乏味得很,至少我的青春里有过那么一段肆意不是么?在那个憧憬着爱情的年纪,曾哭过曾痛过曾奋不顾身过,在以后的岁月里,会三思而后行,会知道什么是自己可承受不可承受,不至于再傻傻的去走上一截弯路,这也挺好不是么?”
她的语气完全是平静的,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程知遇一时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站到楼下时整栋楼都已处于黑暗中,凌晨三点多,所有人都已进入了梦想。他拿出一支烟抽着,细细的雨丝落在他的脸上,他也浑然未觉。
直至一支烟抽完,他才抬头看向了付炽所在的楼层的窗户,那盏橘黄色的灯已经灭掉,窗户同其他窗户一样,漆黑的一片。
他就那么一直站着,脑海里浮现出付炽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他在楼下站了许久,脚边已是一地的烟蒂,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楼道里有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碾灭了手中的烟蒂,抬头朝着那道窗户看了许久,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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