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的结果就是换来了撕心裂肺的被追求,追得他每天都直冒冷汗。
他一直认为兰田想要的并不是恋爱,只是在享受追求、与人推拉、与人互渣的过程。
毕竟他没在被追的过程中感受到他多少爱意。
爱意这东西说来玄妙,每天被早中晚打卡、送水送可乐送奶茶都不一定能感知到一丝半毫,有时却能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里准确捕捉到,浓得快要溢出来。
常岸向来不甚在意旁人的目光,今天是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但好像又非常清楚。
他躺倒在床上,胳膊压到了一根垂在枕边的数据线。
宋和初的数据线。
他的眼前闪过了宋和初第一次将这根数据线递给他时的模样,一副厌倦的表情,歪着脑袋、耷拉着嘴角,像只被逗得不耐烦的兔子。
他们之间的许多次交集都因这根稀有的数据线而产生,从一借一还慢慢变成了谁需要就自己拿,无需打招呼,有时还会产生争夺战。
被隔离的日子里,他只能看到宋和初一个人,也只能听到他一个人。
屋子里的每个地方都有他们两个共同的痕迹,比如浴室架子上的两套水杯、垃圾桶里躺着的两个空饭盒、阳台上晒着的两床被子。
生活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许多难以捉摸的情绪在不声不响间滋生。
常岸觉得自己像把脑袋埋在沙坑里的骆驼。
他翻了个身,床边的桌子上摆着几本课本,他隔离时忘记带教材——那是宋和初的书。
书上有宋和初的笔记,他习惯用铅笔在知识点上画很大的圈,不喜欢给书折角,偶尔闲得无聊时会把章节名字描黑一圈。
书上面扔着那个装着糖的小铁盒,自从宋和初感冒时拿这个糖试验了味觉后,便总是会来要一两颗。
常岸把脸埋进枕头里,隔着一层枕巾,硌得鼻尖酸酸的。
他心中可以清楚地判断出来了。
他对宋和初产生了好感,与愿意跟卢林当朋友、喜欢摸看看的爪子尾巴、乐意跟钱原和陶灵做室友都不一样的好感。
是兰田当初所描述的那种好感,只不过比那种热烈的狂风骤雨要平缓,温和又细润地流淌而过。
常岸有些心慌。
他想不出一切变化的根源在何处,不知道应该追溯于收拾隔离行李箱的那一刻,还是远于阳台上摔碎手机的那一天。
总之……这样想想,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吵过架,也不再需要通过吵架来产生对话了。
他侧过脸,从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看看的照片发给了宋和初。
配文: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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