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躲远了?现在情况非常不明朗,非常不明朗!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对他人负责,知道吗!”领导的火气快要喷射而出,喇叭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
宋和初硬着头皮加快步子,走到了常岸的前面。
他刚一动作,就看到前面的小情侣同时尴尬地跑了起来,顿时心道不妙。
“别跑,跑什么,再摔着!老师也不是针对你们……”喇叭因为持续的高音扩音而发出尖锐的长鸣。
“他妈的邪门了。”常岸低声骂道。
宋和初也很想骂人,似乎只要他和常岸凑在一起就没好事。
在大巴车下登记好个人信息,志愿者安排他们间隔着坐下,等了没多久就不再上人,车门缓缓关上,转而驶出了校园。
行李箱没有存到行李架上,暂时摆在了脚边,宋和初看向窗户外面。
大巴车途径北宿舍区时遇到了另一辆正清点学生的车,除此之外所过之处不见人影,往日里人流如织的教学区一片冷清。
车上的人都神情严肃,有人在不停地捏紧口罩,手指反复摩擦着背包肩带。
疫情所带来的焦虑感第一次这样真切地落到头上,明明已经见过了太多疫情中的故事,也听说过许多遍将要走的流程,却仍然不可避免地担忧。
宋和初握着手机,老妈在十分钟前发了微信问他学校的情况如何,他只说在封寝中,没有提起别的事。
疫情这几年经济萧条,老妈所在的私企每个月都在裁员,一个单身母亲撑起这个家不容易,宋和初一直在学校周边找兼职,能让家里少出点生活费。
他把兼职赚的钱都存了起来,没有跟老妈提过。
老妈性格辣,但心思敏感得很,他每次随口提起自己要赚钱的事,老妈总觉得是在瞧不起她,就和他说家里有的是钱、不要委屈自己,说如果同学出去玩就跟着出去玩,别给家里省着。
宋和初扬起头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梁。
话虽如此,但疫情后全市的消费水平集体掉了很多,没什么花大钱的机会了。
也算某种意义上的收支相抵。
他一仰头刚好能看到坐在斜前方的常岸。
常岸此时的表情十分悠哉,正在翻找随身背包。
宋和初以为他在找什么贵重的物品,没想到眼看着他拿出来了一个颈椎按摩仪。
……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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