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怨不得任何人。
成王败寇,这一世她顾沅认了,她虽然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可是身为灵族,也是有气节的,即便是要死,也要无所畏惧地去死。
陛下昨晚睡得可安好?
不同于平日里的尖声怪调,今日的顾督公说话还带着些女子般的温婉,不过这毫无阳刚之气确实一如既往的。
有一瞬间,宁远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惜,这一瞬的福至心灵他并没有抓住。
寻常太监也无这般嗓音,顾督公不愧是阉人中的翘楚,模样、声音都学到了登峰造极之境界,宁远冷笑,盯着顾沅后背的视线仿佛利箭,直直地要将人射穿。
今奸佞伏法,朕自是安眠。
顾沅闻言倒是嘴角轻轻勾起微笑。
她下凡的时候这个少年已经十六岁了,也正是他那昏君父王去世的那一年,新皇也是她亲自敲定的,原想着他会被自己拿捏一世,不成想,如今他为刀俎,她为鱼肉。
即便是散尽修为、忘却前尘,变为肉体凡胎,他也是凡人亦或是她这种末流灵物所不能比拟的。
顾沅那般笔直坐着有些累了,利落起身,在宁远鄙夷的目光里拂了拂身上的尘土与草屑,倒像是此时此刻她还是那个高贵冷艳一手遮天的顾督公似的。
这世间死法千千万万,不知顾督喜欢哪一种?
顾沅稍微仰了仰头看向宁远,终是一死,至于怎么死又有什么所谓?
既然如此,朕已经为督公选了凌迟处死了,希望顾督喜欢。
凌迟处死,顾沅重复了一遍,一个万般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词。
凭借她不怎么好的记性,她记得这几年是有那么一两个人被她处以这种极刑的,但是她也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要说很堵,还得是天上那位,让人死都不得好死。
多谢陛下。
顾沅拱了拱手,目睹对方转身离去,终还是没忍住。
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的?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宁静,顾沅以为宁远不会回答的时候。
从你设计构陷张相的时候。
宁远并未转身,说完这话便大步离开了。
张相她没有任何印象,应该是在她来之前那人发生的事情。
这变数早就有先兆了,为何司命会不知?
罢了,想那么多人也就累了,不过明日,待她重返天宫,好好问一番司命,一切便可知晓了。
只是希望司命能顾及她人间一世辛苦,帮忙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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