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我们能活着出来。你也能如从前一样。别忘了,我还要陪你去找其他宁家人。”吴盟笑,伸手拿了干的毛巾,替她擦着湿头发。
干燥的温暖的手,一缕一缕地替她将头发梳理着。
在这个沱江的夜晚,江水划过脚边,一缕月光斜射进屋里,照在他身上,泛出温柔的晕圈。越来越沉的眼神,她反身,已经和他面对面。
长长的卷发散在在她清瘦的脸上,她轻声,“吴盟,如果我的术法解了,不去想宁家孟家的事,你想要什么?”
有什么是我能报答的!
他的手指拨弄着她的一缕长发,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轻笑,“我想要你,如果你愿意,我想带你去冰岛,我记得那个地方能看最美的极光,去爬世上最高的山,去吃世上最美味的鱼,看最壮丽的瀑布……。。”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
她打断他的话,凝神看向吴盟,“吴盟,你在说假话。”
方才他和方千郭镜的话,虽然不那么明确,可是她却已经猜了出来,滕家根本不是吴盟说的朋友。而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否则他不会将他的血给自己。
不让她昏迷着进去,不过只是其一,而是一旦对方不肯救她,那么得到猎人血的她,至少能够得以多活一段时间。
聪明如她。
吴盟笑,“怕了?”
唐糖垂目。她心下有很多疑问,比如吴盟和这滕家的恩怨,吴盟从未提起,几次问郭镜,郭镜都支支吾吾的,并不说实话。但是唐糖却也知道这朋友恐怕还是要命的那一种。
但是这其中到底因为什么导致,唐糖却是一无所知的。她知道自己即使问起,吴盟也只会摸摸她的头,顾左右而言他。
但是那种不好的念头随着越来越接近湘西,总在心里攀升。
唐糖沉默,半响,才低声,“我不是怕自己没命。我已经这样了,我是愧疚我连累了你。陈征说过…。。”
吴盟无声笑了起来,“在我的身边,还要提别的男人,这好像不太好啊,唐糖。”
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唐糖忍不住仰头,保持住最后的清醒,“你告诉我,我怎么样解了你的术法?”
“你得了我的血,以后我们就是骨血相融了,无法可解。”他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们别去滕家了。”唐糖郑重开口。
吴盟笑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我和滕家是有些恩怨,但是滕家会给你解了藤生术的。”
他说得很笃定。
滕糖垂目:“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解。”
“说的什么孩子话。”他微笑,低头,温热的呼吸就埋在她的脖颈间。
唐糖一把推开他,“我真的不想去。我宁愿去想别的办法。”
她虽然很想活着,可是如果这个是让吴盟深陷危险,她却也办不到。
“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吴盟抬眼,沉声喝道,“唐糖,不要任性。你知道即使你现在说不去,我也有办法将你带过去。”
他说得很严肃,脸色沉静得根本不容唐糖反驳。
这是吴盟第一次在唐糖面前冷脸。
“这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我不去!”唐糖一下子站了起来,红色的瞳孔中微微的怒气。
“这真的只是你的事?”吴盟问她。
声音很平和,容色平静,看不出任何一丝不耐,可是房间中的空气仿佛都冷到极点。
屋内偶尔还能听到外面一两句的歌声,缠绵却又孤独。
唐糖扭头,不去看他,如果是要用别人的危险和性命换取她的生,如果是要失去吴盟,不知为何,微微深想下去,她竟然觉着这痛苦并不比当初知道陈征死了的时候少几分。
而且至少那时她还有别的可想,想着陈征是如何死的,想着陈征死了,她要如何开始新生活?可是现在,她连想一想都都不愿意。满脑子就只剩一个念头:是不是只要清晨她和他一踏出这道门,她其实就已经在失去的路上了?
什么时候她对吴盟已经生出了这般刻骨的依赖?
见她不说话,扭着头坐在一边,也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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