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这破衙门我还来不得了?”
庾瓒话音未落,裴氏已经在独孤仲平的陪同下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庾瓒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起身相迎。“夫人,我不是那意思。这不,又出了人命案子,连许亮都挂了彩了,我怕惊吓了你。”
“没吓着你就行!”裴氏对庾瓒的谄媚却不领情,“别忘了,要没我爹,你能当上右街使?做梦去吧!”
许亮这时在一旁嘟囔起来:“唉,娶个姓什么的不好,偏姓裴(赔),怪不得老子这么倒霉呢!”
裴氏听了不禁冷笑一声,疾步走到许亮面前,啐了一口,道:“呸!我是来帮你们破案的,得罪了我,我就不管你,让他们在你这儿再戳两个窟窿。”
她说着一只手已经朝许亮心口狠狠一戳,顺势又划过他手臂上的伤口。许亮顿时疼得叫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不禁偷笑不止。
庾瓒还是一脸迷惑,问道:“夫人,你来帮我们破案?”
“是啊,你们问他!”裴氏朝独孤仲平一努嘴,独孤仲平急忙解释:“朝廷的三省六部,南衙北衙各军卫的大脑袋,你们有谁能比前代宰相的千金庾夫人认识的多?就是庾大人你,虽然死命巴结,见金吾卫将军一面都不容易,三品以上的那些家伙,你就算叫得出名字,知道他们都长什么样吗?所以,这案子非得请夫人相助不可!”
独孤仲平说着,打开自己的画箱,从里面拿出一柄手持的铜镜和几缕假胡须来,他毫不客气地把铜镜朝许亮手里一塞,说了声“拿着”,又俯身从画箱中掏出一瓶鱼胶并一杆羊毫,接着将许亮按住,不由分说地开始在他脸上粘胡子。许亮挣扎了几下,也就任他摆布了,对独孤仲平他还是很服帖的,这可是他唯一的金主,得罪不得。众人知他这路子,不由得都笑嘻嘻地看他被折腾的滑稽相。
独孤仲平边干边道:“动动你这被吓呆的脑子,他们当时是怎么打扮你的?是不是在你这儿粘了两撇胡子?”
许亮看着镜子支吾了半天,道:“……嘴唇这儿好像要高一点!”
“这样?”独孤仲平当即按照许亮说的进行调整,将手中的假胡子提高了些许。
“嗯,像是还要再高一些!”许亮又道,“他们当时又没给我照镜子。只胡乱装扮了一番,就让小胡子的朋友来看,他一看就说好,谁知道老子一提在衙门当差,他们就吓得想杀人灭口,真想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勾当。”
独孤仲平冷冷一笑。“小胡子那朋友是个驼子吧?”
许亮顿时惊讶起来,叫道:“你怎么知道?”
独孤仲平按住他的头将其扭回去朝着镜子。“他让你就叫他驼子?”不等更加惊讶的许亮反应过来,独孤仲平又道:“举高点,看看,这样差不多吧?”
许亮胡乱地瞧一眼镜子,叹道:“差不多吧。天晓得老子这张臭脸有什么可打扮的。”
独孤仲平又仔细端详了下自己的杰作,这才不紧不慢地转向裴氏。“夫人,请您过来仔细看看。他这模样像朝中的哪位大脑袋?”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都不禁面面相觑,裴氏走过来,努力看了半天,却道:“好像是有些眼熟,可也许哪不对,说不太上……”
独孤仲平一笑,从画箱中拎出一套神策军的军服,直接罩在了许亮身上。庾瓒见了这军服,想起自己之前在夫人面前演的那场戏,神色惊慌,又急忙掩饰住。而许亮则边穿边抱怨:“干什么啊?老子虽然伺候死人,也不想扮鬼头军。这是什么衣裳?”
裴氏这时大叫起来:“哎呀,这不是左羽林军的将军牛成吗?刚才没穿上官衣,我一时没想起来。这官衣这么一罩,再加这些胡子,简直活脱脱一个牛成!”
众人都是一惊,既而望向独孤仲平。独孤仲平露出欣慰的笑,点头道:“这就对了。他们让他扮成牛成,就是为了到那个私会去押一注的,要知道左羽林军的马球队将要参赛,他们的将军下什么注,是个人都会跟!”
韦若昭道:“那在鬼市收购羽林军将军服的也是他们?”
“没错。这身是神策军的兵服,和羽林军将军服有点像,当然质地差得多。”
裴氏这时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问道:“这种官衣我好像见过,你们哪弄来的?”
庾瓒几乎崩溃,求救似的看看独孤仲平,独孤仲平镇定自若地一笑,道:“哦,上回冤枉了庾大人的那个神策军伙长,后来和我混熟了,这是我找他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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