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砣机匠人也不说话,各自拿起眼前的玉石原料,往上面撒上细碎的解玉砂,双脚踩动踏板,砣子飞速旋转起来,在解玉砂的摩擦下,两块玉石原料表面慢慢有了裂缝。
刚才两位砣机匠人撒的解玉砂,就是我们如今的刚玉。
古人把刚玉捣成碎石,再研磨成粉,专门用来切割玉石原料时使用。
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曾记载:“中国解玉砂,出顺天玉田与真定邢台两邑。其砂非出河中。有泉流出,精粹如面,藉以攻玉,永无耗折。”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古人诚不欺负我也。
站在边上默默观看的秦琥,心里暗道。
其他众人还不知道事情有所变故,纷纷伸长脖子,看两位匠人用砣机切割玉石,终于进入到最刺激的部分。
“大家都说赌石,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不知今天会是谁穷谁富,又是谁家穿麻布?”
“现在只是刚裂开了一点,还看不出来。石头没有被破开之前,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倒是看好鸿升坊的秦琥那小子,你看他镇定自若,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说那小子赌术厉害,这个大伙都承认,但论赌石嘛,嘿嘿,可就未必见得了,你见他表面镇定,说不定心里慌得一匹呢。”
“就是,听说悦来坊的大博头是什么千门门主,人家见识多广,闯荡江湖多年,各种手段多了去,岂会输给鸿升坊的小二?”
“咦,怎么仇大博头面色发白,额头冒汗,莫不是中暑了,这种天也不是太热啊。”
。。。。。
大家七嘴八舌,众说纷纭,有支持鸿升坊的,有看好悦来坊的,都在等待最终的结果。
底下的庄梦月也是焦虑万分,赌术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对秦琥更有信心。
赌石的话,大家都说神仙难断寸玉,运气成分太多。
对面的蒋南初输得起,但秦琥输了的话,可能小命都不保。
想到这里,庄梦月双手合十,在心里虔诚祈祷,祈求神灵庇护菩萨保佑。
边上的徐公子神情肃穆,摸着手里破碎的翡翠玉块,想象左边的那块玉石原料,璞石无华,经千万年磨砺,应该可以蕴育出温润莹泽晶莹剔透的美玉。
金粉楼三楼,重帘未卷影沉沉,倚楼无语理瑶琴。
沈瑶琴闺房里,窗户都打开着,帘卷秋风,美人倚窗而坐,目光清澈明亮,穿过尘世浮华人生悲欢,越过万水千山重关阻隔,望向遥远的北方。
楼下的喧嚣声,没有打扰美人丝毫。
大厅里,两位匠人满头大汗,用力脚踩踏板,砣机的砣子和玉石原料结合处,水花四溅,不断发出“滋滋滋”的切割声。
“出绿了,出绿了。”不知谁突然大喊一声。
随着这声惊叫,大家都纷纷站了起来,徐天赐、徐公子、庄梦月、蒋南初等人也是站出来伸长脖子,想要看个仔细。
蒋琮虽然心里着急,自持身份,没有站起来,眼神却瞟向前方。
唯独徐俌稳坐在位置上,悠哉闲哉喝着茶。
整个大厅里,除了徐铺,就属秦琥最为镇定。
他站在砣机匠人边上,嘴角微扬,也不说话,脸上看不出喜怒情绪,就这样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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