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捕头此刻已经做好最差的打算了,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指着乔思斌道:“带人攻打民宅。”
又指指齐斐聿,和他怀里的墨染:“乔三公子说此人窝藏妖猫。”
齐斐聿只得抱着猫又解释了一遍:“大人,我和这猫是昨日方到的兴安府,实在无法杀害四天前的二公子。”
周大人抬手:“本官和乔老爷已断定,二公子之死是人为,三公子何故执意认定是妖猫所为。”
齐斐聿挑眉,这位周大人还不算昏聩嘛,可又怎么会让乔家如此放肆。
乔思斌却道:“我父亲老糊涂,周大人你也糊涂了嘛。”
“我二哥死后,还能有人见到他,不是妖猫还能是见鬼了嘛?”
周大人不语,此事还有待追查。
乔思斌见他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周飒妥,你别以为是个官就端起来了,这妖猫就在你眼前,你难道打算姑息养奸吗?”
周大人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看向齐斐聿:“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齐斐聿却是笑着提起另一件事:“刚才项捕头抓乔三公子时,百姓的欢呼声,周大人可曾见过。”
周飒妥知道他在暗讽自己,可面色却平静下来,不起一丝波澜:“本官见过。”
“哦?”这答案齐斐聿倒是没想到。
周飒妥冷静地说:“一年前,本官带兵抄了无极教时,也曾见过那样的欢呼声。”
眼前人竟是带兵剿灭无极教的那位,齐斐聿当真有些惊奇。
“那为什么?”
周飒妥冷笑:“为什么,你可知剿灭无极教后,我得到了什么?”
“我记得。”齐斐聿回忆道:“陛下大悦,赏当地县令白银千两,免当地半年税收,升兴安县令为兴安府知府。”
“呵呵。”周飒妥苦笑道:“莫说白银了,便是税收都不曾免过一分。”
“至于知府。”周飒妥道:“若非我后来的打点,便是这一个县令我都当不下去。”
齐斐聿有些诧异:“当真?”
周飒妥点头:“我何必骗你。”
他拉过项捕头:“今日项捕头逞强逮了他,便只能辞了这里的事,连夜带着家人离开,就这还算运气好,能保得家里平安。”
齐斐聿惊道:“我竟不知这兴安府,已全然不在大虞王化之内了。”
乔思斌见二人说起了过去的事,又囔囔道:“你们别转移话题,莫不是想姑息,难道你这个县令也敢罔顾公道吗?”
齐斐聿此刻正在气头上,瞪了他一眼:“姑息?乔思斌,凭你也敢提姑息?也配提公道?”
“若要说公道,乔思斌,你乔家,便是第一个要死的。”
乔思斌被他瞪得有些害怕,缓了缓还想继续嘴欠,齐斐聿却是手抬起,将人劈晕了,吵死了。
周飒妥见他气度,心里升起希冀:“莫不是皇城的贵人来整顿兴安府了?”
齐斐聿没正面回答他:“我很愧疚,周大人,像您这般满腔热血的人,却被朝廷的不作为,浇灭了一颗为民请命的心。”
“为民请命。”周大人苦笑。
“大人。”周大人直直看向齐斐聿眼底,抱着豁出去的心道出肺腑之言。
“人们总认为,一个好官,应该是无私的神仙,毫无保留地为民,可是大人,这世间,少的是神,而多的是人。”
“自己的命都难保,如何安心为民?”
齐斐聿第一次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周大人的这番话,有些颠覆他的想法了。
可是他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反驳,看着周大人的眼底,他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反驳。
这少有的不知所措让齐斐聿沉默良久,才诚恳道:“我会将此话,告知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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