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太子自然坐在上首,章熙与王佑安分坐两侧。汪思柔想让桑落挨着大表哥与自己,巧了,王嬿也想桑落坐在她与大哥中间。最后僵持不下,只能桑落坐在她二人中间,正对着太子。六人刚好围着圆桌坐定。坐下后,汪思柔率先道:“桑落,方才多亏太子与大表哥,当场给你报了仇,不然还不知乐阳郡主多嚣张呢~”不像新都侯,来得早又怎么样,报仇还得靠大表哥!桑落点点头,举起手边的茶,站起身诚心道:“多谢殿下,多谢大公子今日相救之恩,桑落感激不尽。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太子笑得亲切,抬手示意桑落坐下,笑道:“不关孤的事,都是柏舟的功劳。到时候瑞王怪罪下来,孤可不替他承担。”
太子的话说得俏皮,却点出章熙为了她将乐阳郡主扔下湖,得罪瑞王的事。桑落本就满怀感激,原是打算私下再谢过章熙,此时被太子这样当众点出来,她不得不再站起身,说道:“大公子,今日多谢……你还是饮茶吧。”
早在桑落头一回敬茶,太子说话时,章熙就已经一言不发将杯中酒饮尽。眼看这回她刚举杯,话都未讲完,章熙又要一饮而尽,桑落忍不住出声提醒。这话一出,满桌子的人都诧异地望向她。她僭越了。桑落其实是怕章熙又喝多,跟昨晚一样发酒疯,却忘了此时的场合,一时失言。章熙抬头,与她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两人同时想到昨夜的情形,又各自默默别开眼去。章熙微一点头,淮左上前将酒杯换成茶盏。他也不多言,同样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桑落暗松口气。迎着汪思柔诡异崇拜的目光,她看向王佑安。“子玉,方才也要谢你。若不是你与嬿娘及时出现,我早被逼得跳到湖里去了,哪里还有此刻的安生放松。”
王佑安温柔含笑,一派熟稔自在。“不过小事,只要能帮到桑落,我自义不容辞。”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对饮一杯,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王嬿得意地看向汪思柔,满是挑衅。等到桑落坐下,汪思柔道:“大表哥今日原本病着,听说你被欺负,二话不说就来给你撑腰,将乐阳和她的狗腿子丫鬟们都收拾了,大表哥最帅最霸气。”
桑落深以为然。王嬿不甘示弱,“若非我大哥和大司马府的名头,将乐阳与那些丫鬟们镇住,桑落根本撑不到我们来。我和大哥才是真正救下桑落的人。还是我大哥更威风可靠。”
桑落赞同地点头。“你——”汪思柔气恼起来。她不善口才,被王嬿将话拿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两个姑娘在那边剑拔弩张,石桌上另一边,同样有人在暗暗较劲。“新都侯好闲情。身为通议大夫,不伴在陛下身边,倒在此处乱逛,还能第一时间救人于危难,莫不是要改行?”
王佑安面色不变,饮下一口酒后反问道:“章将军掌卫尉,统领禁军,本该随扈陛下左右,怎的又出现在此处?”
章熙:……萧昱瑾观战半晌,心中叹气,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笨,不让人省心,大好的优势都要叫他们作没了。看来还得他亲自出马。萧昱瑾问道:“柏舟啊,方才着急救人,你话还没说完。”
章熙初时还有些迷茫,显然是没想到萧昱瑾在说什么。等他眼睛瞪大,瞳孔紧缩,露出吃人的目光时,萧昱瑾已经幽幽开口:“你下唇那处伤,到底是被谁咬的?”
下唇,伤,被人咬的……当这几个词排列组合在一起,汪思柔激动兴奋到想要尖叫。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这是可以说的吗?还有,是谁咬的呢?她其实想要保持矜持,可疯狂上扬的嘴角,根本不受控制。汪思柔快要被自己的想象甜哭了。有人欢喜有人忧。王嬿也听出太子话中的意思,她担忧地望向大哥。若是岳桑落与章熙已经……那大哥就没有再坐在这里的意义了。天下女子那样多,岳桑落也不见得有多好——她可是始终记得李欢欢的。章熙被萧昱瑾的话问得一时尴尬,其实他也想不起来这处伤是怎么弄的。但萧昱瑾信誓旦旦鉴定说是“咬伤”,又非要他说出那女子名姓,他便已经信了七八分。如今被当众道破,他心中羞窘,又夹杂一丝难以为外人道的甜蜜。忍不住抬眼看向桑落,却见她也一脸讪讪地看向自己,章熙愈发觉得耳后根发烧,慌忙收回视线。萧昱瑾一句话便搅动场上风云,他看着众人反应,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就是王佑安始终表情淡淡,君子之风分毫不减,也不知真是涵养好,还是装得像。“章将军,”王佑安突然开口,“昨日月上中天,见你与桑落要去球场击鞠,可有分出胜负?”
章熙根本不记得他昨夜曾遇到王佑安一行人,此时被问,有些拿不准王佑安想说什么。桑落适时接道:“未曾比试。”
“哦?”
“原本是要去的。不过昨夜大公子略饮了些酒,后与我在园子里散了散酒气。”
她说着抱歉道:“大公子唇上的伤,是因我摔倒,拉我时被我不小心用头撞破的。”
太子方才说的话太过暧昧,什么“咬伤”,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到的。桑落原先还不知该如何澄清,多亏王佑安抛出话题,她正好借此解释清楚。话音刚落,场上气氛又是一变。汪思柔显而易见有些颓丧,王嬿倒是又精神起来,笑得十分愉快。桑落觉得今天在座的这几个人都好怪。一个比一个阴阳怪气。既然不合,为何非要坐在一起用膳。萧昱瑾万万没想到,自己抛出的话题,竟是岳皇后亲自破了。眼看把兄弟沉下去的脸色,他这才意识到,是他一开始错估了对手。这场饭局真正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对面的岳皇后!萧昱瑾脑中迅速切换战术,重新问道:“昨日柏舟可喝了不少,他没歪缠你吧?”
桑落微微一笑,“大公子酒品很好,怎会如此。”
她才不要承认被个酒鬼耍了大半夜,快子时才回去。“那真是稀奇。若柏舟醉酒,孤定是要远远躲着。他酒后行为多是匪夷所思,偏偏逻辑清晰,轻易糊弄不过,难为死个人。”
桑落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难友,此时后悔话说得快了,不然还能坐下一起聊一聊被章熙折腾的苦难。可如今也只能强颜欢笑道:“大公子昨夜,嗯,还好。”
萧昱瑾嘿嘿一笑,“你可知这是为何?”
桑落直觉太子说的不是好话,正打算说两句含糊过去,可高手之间过招,唯快不破——萧昱瑾已经抢先道:“他竟有颗怜香惜玉的心,醉酒都不舍得折腾人。啧啧~真是难得。”
果然!桑落觉得太子“啧”的那两下,实在讨厌。明明昨夜她没少遭罪,现在却要打肿脸充胖子,话中不免带出一两分情绪。“小女不知大公子是否怜香惜玉,不过大公子与殿下,却实是亲密无间。”
含沙射影是吧,她也会!直到汪思柔一口茶水喷出来,王嬿也忍不住笑出声,桑落才反应过来。对上章熙黑沉沉,凉飕飕的目光,她后心一凉。完了,她又说错话了。她竟然讽刺太子与章熙的“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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