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木屋,孟如寄折腾了一天,明显累了,她倚在墙角,便如在无留之地的每个夜晚那样,睡觉了。
今晚,她睡得尤其的安稳,再也不用担忧明天的饭钱了。
而牧随也在一旁,和衣而卧,只是相较于孟如寄,他便睡得不太安稳了。
初初找回记忆,他一夜多梦,数次惊醒,过去与现在几乎所有的回忆都在梦里跳跃,一晚上不得宁静。
睡了一晚,却比不睡的状况还差。
到第二天醒来,孟如寄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看旁边的牧随,却发现他好似已经清醒了许久,但眼下还有沉沉青影,神色显得十分沉郁。
连见她醒了,也不似之前那样,会凑过来要贴贴。
“牧随?”孟如寄问他,“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牧随瞥了孟如寄一眼,本不打算说什么,因为这样的状态,他早也已经习惯了。但他思索了一会儿今天要办的事,还是管理着自己的嘴,张开了口:“我有些头疼。”
“怎么了?”孟如寄担忧的凑了过来,抬头摸了一把他的额头。
牧随抿唇,任由自己的脸颊真的升高了温度。
“是有点烫,是不是昨天掉进奈河,受了风寒?不应该吧,你身体看起来很好的。”
他身体确实挺好的。
牧随默了默,微微张开了嘴:“奈河水……”确定现在的嘴巴会听自己使唤后,他道,“似乎对我有影响……”
“什么影响?”
孟如寄问完,愣了愣,脑中闪过昨日到现在的一些片段,是觉得牧随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孟如寄思索了片刻,打
量着牧随。
“你……想起什么了吗?”
她倒是会猜……
牧随心想,不过,也不意外,现在孟如寄会脱口而出这句话,证明昨天他在混乱间,一定有什么细枝末节的举动,给孟如寄心里种下了疑点。
与其让她以后对他生疑,不如牧随今天自己就挑破一些。
“我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喜欢我吗?”他先任由自己的嘴去问了一句这样的问题。
“所以……”孟如寄打量他,“你都想起了什么?”
“你的内丹,不是你借我的,而是我偷的。”
“哦……除了这个呢,你有想起来,你为什么要偷我内丹吗?”
牧随摇头:“我只记得白雪覆盖的山崖上,除了我,还有一群黑色的妖怪,在偷你的内丹之前,我与他们打斗了一场。”
孟如寄霎时就回忆起来,她苏醒的时候,雪镜崖上,飘散的黑色雪花与地上散落的黑色石头,看着邪乎得紧。
“你是说,那一日,还有别的东西,想取我内丹?”
“我不确定。”
孟如寄沉思。
牧随望着她,继续问:“我以前是个坏人,对你做了坏事,你会憎恶我吗?会赶我走吗?”
孟如寄被牧随的问题从自己的思索中拉了出来,她注视着牧随的眼睛,然后郑重的说:
“不会。”
和牧随猜的一模一样。
她不会。
牧随当然能拿捏孟如寄的想法。
偷内丹的事,孟如寄肯定早就知道,若是憎恶他,要赶他走,她也早就这么做了。现在他不过是拿一个她知道的事情,给一点她不知道的信息,骗取她的信任罢了……
“牧随。”孟如寄倏尔认真的唤了声他的名字,“我昨天说了,不管以前如何,今后我拿你当弟弟,这话,我不是在与你玩笑。”
牧随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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