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大的事,因为什么罪?”
“毒害太子。”
毒害太子。
无忧和那讲述的人一同说出了这四个字,只是她是在心中默念的,而那“子”字落下后,她长叹了一口气,猛然觉得胸口的肋骨隐隐作痛,踉跄了一下,接着就被画屏扶上了马车。
多荒唐啊,一母同胞的兄弟,却落得一个苦守冷冢、一个远赴穷山恶水的下场。
那把冰冷刺骨的金椅,究竟是什么魔力?
这就是上京吗,一朝是风雨漫浇,一朝风华正茂。
她没有看路过的秦骐,只是等着囚车过去后,马车上路。
有什么可看的?穷途末路之人,已经可怜至极,又何必将报以怜悯的眼神投去而去刺激他呢?
人们都以为他是穷凶极恶之人,然恶人也有可怜之处,善良光明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这种唾手可得的东西,有些人却不曾享有。
秦愚此刻又是多么痛苦呢?兄弟在他手里又离开了一个,他亲手把秦骐推进了囚车。
但他又能怎么样,所有的矛头都在指向秦骐,秦愚在朝堂上请求皇帝能够网开一面,皇帝也只是释放了柳解春,说判他个渎职,且罚十个月奉禄,但秦骐呢?
皇帝说:“朕也救不了他。文武百官都看着呢,普天黎民也在看着。五郎啊,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秦愚被皇帝说的颓然跪下,他伏地叩首,说他从不想让三哥落得如此下场,这样的真相,也是他无法承受的。
“那你为何还要查?”
“因为……”死的人可是太子秦端啊。
“五郎,你还不明白你想要什么吗?”
离开皇宫后,秦愚被青君问了这么一句话。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却摇摇晃晃的无比憔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繁华拥挤的上京城,巍峨庞大的宫群就在他的身后。那巍峨的高墙内,那至高无上的金椅,那傲视群雄的巅峰。
“如今是乱世,我想要的,有那么重要吗?”
“就因为是乱世,五郎想要的东西才重要。”青君抬起眼睛,望向街道尽头的天空:“天下分裂,须有明主,天下公道必须有一个人来主持,这人不可昏暗,不可软弱,不想主持的人,更不能堪其重,非心甘情愿雄心壮志者不可。”
“难道青君以为是我吗?”
“五郎认为青君选择五郎是为什么?”
“你选择我?”秦愚转过头,轻匿着眸子,有些冷哼道:“真的是如此吗?”
见青君不曾接话,秦愚则冷言:“在缥缈地的沧海之中,我没有选择任何人,在面前的选择只有生或死,抓住了你的手,并不是我选择了你,是我还想活罢了。
你我之间是恩情,是主仆,是师生,却不是你选择我,因此我选择什么,于青君来说,没有什么干系。”
秦愚说完话,便渐渐又直起了自己的背脊,等到行至府门前时,却见到孙睐又站在府门旁。
等秦愚下了马,孙睐就要行大礼拜谢秦愚在朝堂上为柳解春脱罪之辞,但秦愚心知此事他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就对孙睐这大礼无法承受。
他立刻扶住孙睐,苦笑着请孙睐到府里坐,孙睐却推辞掉了,说是御医院比较繁忙,还有公务,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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