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朝廷万不能答应徐天所提之苛刻条件,柴荣率军于并州欲行不轨,实已犯下谋叛之罪,该当株连九族,怎可使贬黜为庶人的处罚而使其大事化小,将朝廷威严置于何处,鉴于如今情形,皇上不如诏令天下兵马对娘子关驻军共讨之,臣倒要看看秦文远当如何应对,是否敢于率军反叛朝廷。”
户部尚书杨继兴闻许敬宗奏报,忙不迭地开口,生怕李治头脑发热,下旨使事态扩大。
“皇上不可信了许大人之言,想如今房遗爱、柴令武、薛万彻、李元景等叛逆之罪尚未完全了结,如是消息走漏使房遗爱等起兵抗旨回京,此时朝廷诏令天下之军讨伐娘子关,如是引得秦文远使娘子关叛军与房遗爱等叛军汇合,并传令东北、齐州两地的秦军为援,岂不使天下大乱,如今情势,臣以为皇上当择其轻重缓急,不妨答应秦文远提出的条件,先解除娘子关叛军和秦军带来的威胁,使朝廷有足够精力解决高阳公主谋叛一事,待此事妥善解决后,那时朝廷再捉拿柴荣问罪不迟。”
杨继兴此言乃为避免朝廷同时应对两地叛逆军情的明智之举,得朝廷中诸多大臣附议。
李治闻二位心腹大臣所言,正自思忖如何取舍之时,有派往“齐王府”捉拿秦文远家眷的千牛卫信兵于殿外请求值殿禁军通报皇上,欲禀报捉拿秦文远家眷之事。
待得信兵得允准进殿,于殿上禀报“齐王府”秦文远家眷抗旨拒捕时,再有信兵急报王方翼不敌秦晓乐被重伤之事。
接连使李治不悦的消息,同时也引得殿堂上一干如今得朝廷信任的军中将领鼓噪起来。
有担任朝廷二朝领军将领的刘仁轨面带愤怒之色于金銮之下大声奏报。
“皇上;秦文远小儿自入朝以来便桀骜不驯,多次抗旨拒抗朝廷天军,其心可诛,臣请旨往齐王府捉拿秦文远家眷,倒要看看徐家有何等本事敢与老臣放对。”
“刘老匹夫休得妄言,自古祸不及妻儿,凭你此番妖言,老夫便与你誓不罢休。”
秦世勣大步于刘仁轨面前,面带不屑之色,拿手指着这厮恨极怒喝……
太极殿上秦世勣突然对刘仁轨发难,使皇上李治气极拍桌而起,怒声对徐世勣斥责起来。
“秦世勣住口!朕之前你也敢如此放肆,以为朕好欺吗?”
这话之重使秦世勣赶紧跪地言道。
“皇上恕罪,臣非是对皇上不敬,却是不屑刘仁轨老匹夫所说之语,秦文远便是有罪与妻儿又有何干系,难不成朝廷非要激起秦文远怒气,使君臣不和吗?”
李治闻言,再是怒声说道。
“捉拿秦文远家眷乃朕的旨意,秦晓乐抗旨并击伤朝廷大臣,已然犯下重罪,刘老将军替朕分忧有何不可,莫不是你也有反叛之心!”
“臣忠心可鉴日月,皇上所说,臣不欲置辩,今日冒犯帝威,臣任凭处置便是。”
秦世勣虽有愚忠之心,却也是有心里的底线,想你皇家有本事便找秦文远问罪,掳人妻儿可算不得大丈夫行径,且、秦文远子嗣乃老秦家的根本,老夫看着朝廷欲对其不利,怎可能不闻不问,使他日老夫有何面目去地下相见秦家的先祖。
李靖辞官过后,对于秦世勣这等大唐军中的顶梁柱,“凌烟阁”敬奉的功臣人物,李治虽当庭呵斥,却也要掂量秦世勣于大唐军中的影响力,闻听秦世勣于殿上不满朝廷捉拿秦家家眷的言语,李治此时方知当时一怒下做出的这个决定的确有些不妥。
“秦世勣起来说话,你且与朕说说此情形该当如何处置。”
秦世勣起身,拱手言道。
“臣以为如今情形之下皇上可传旨撤去捉拿秦文远家眷之兵,使矛盾不致激化,再传旨娘子关诏令秦文远、柴荣回京问责,程将军奏折中所言秦文远提出的条件,皇上不妨暂且答应,使柴荣贬黜为庶人、解散娘子关驻军等处罚,其实于柴荣来讲,这等处罚已然是最大的打击,何必非要赶尽杀绝,行株连九族的苛政呢。”
户部尚书杨继兴闻徐世勣所言与自己的见地不谋而合,再是出列奏禀。
“皇上,秦大人所言臣以为当可行之,还望皇上照准施行。”
刘仁轨被秦世勣当庭顶撞、斥责后心甚不爽,此时再是发难。
“皇上;朝廷对秦文远太过忌惮,想前隋时期,秦长青不过是占了便宜,趁着先帝无暇东顾之机据历城而渐渐割据齐州,这秦家虽打着拥唐的旗号,却是仗着兵力发展自己的实力,对朝廷阳奉阴违,臣以为朝廷将秦家的势力看得不可撼动,却是在臣的眼里不过蝼蚁,如是皇上使臣率十万大军威逼齐州,再使一军往幽州协助卫大人,使东北秦军定然不敢妄动,那时可各个击破,彻底解决秦家对朝廷的威胁。”
这厮大言不惭,如是此时李靖、尉迟敬德、程咬金等老将在殿堂上,定然会骂得刘仁轨狗血淋头,然、这厮话语此时却是得李治“显庆”年中出任朝廷武职的高侃、程务挺、娄师德、契苾何力等将领的认同,皆是于殿上附议刘仁轨所说,竟是群起攻击秦文远。
李治心中有些动摇,他又何尝不想使秦家的势力被彻底打压呢,这皇帝小儿于龙榻端坐沉吟刘仁轨等将领所说之意,终是因高阳公主谋反一案和尚未抓捕的房遗爱、柴令武、薛万彻和执必思力等而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于刘仁轨这等狂言,以他对徐天的了解,如何敢轻易相信刘仁轨有压制徐家的本领。
“你等不可狂言秦家,秦文远行事虽乖张不守章法,却是对朝廷忠心耿耿,今日殿上言及秦家之事到此为止,休得传出殿外。”
李治想通便是欲对秦家不利,今时今日可不是时机,对于秦文远如今不但不能施压,反而得用怀柔之计,想人于得意的顶点难免忘乎其形,那时朝廷对秦家骄兵方有取胜之机。
帝心如渊可不是说说的那么简单,随着李治登基时间越长,其对帝国军政的全局掌控也是越来越成熟。
考虑得失和如今的情形,李治终是忍住心头对秦文远插手柴荣之事的恨意,决定接受杨继兴所奏暂时妥协的提议,龙榻上欠身开了金口。
“秦世勣往齐王府带回千牛卫军士,令秦晓乐进宫见朕。”
“翰林学士往娘子关前唐军军营传旨,晓谕程咬金答应秦文远提出和谈条件,使秦文远携柴荣进京并做好娘子关守卫交接工作,朕保柴荣性命无忧,原娘子关驻军解散,兵士各归故里不得再聚众闹事。”
“兵部拟定新任娘子关驻军将领人选,使其率军与柴荣交接。”
李治接连三道口谕,殿上相关大臣遵旨照行,刘仁轨等殿上一干将领于李治此等口谕之下甚觉好没面子,有贞观时期便归附大唐的铁勒将领契苾何力在秦世勣告退出殿时,竟是尾随其后,待得出来太极殿外大哧哧说道。
“秦大人,都说齐王爷威武,本将军却是有些不信,如是本将军欲挑战齐王比试武艺,不知大人可否代为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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