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取名,现在取也没意义了。”类兔看着自己的孩子发愣。从他的怀中钻出另外两只稍大些的小类兔兽,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这间屋子。
“类兔。”笺住抬起头,用他一贯冷漠的目光对着类兔苍白的脸,“我很抱歉,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这是城主的命令。至于他为什么为下这样的命令,你我都懂得。等到他死去的那天,你也可以取我性命,为你的孩子报仇。但是,在这之前,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要看着他毁灭,这样我才能安息。”
类兔雪白的衣袖被两只幼兽拉扯着,手臂僵直地垂落下来。他的眼睛血红,显然是伤心地痛哭过。现在,只剩下一脸的麻木。
他怀抱着两只小兽,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花落花开,几十个花期后,小类兔兽已经长得圆滚滚的,两只尖尖的粉嫩耳朵竖在头顶,它整天守着笺住,等待笺住眯起眼睛,嘴角含笑,将甜美多汁的水滴果塞进它的嘴巴。“这是惩罚它还是惩罚我啊?”他手掌拂过小类兔兽松软的毛发,惋惜道。他没有用魔力赋予它说话的能力,也许是怕听懂它的语言后,再杀它便会难以下手。
磨罗城主的身形又渐渐憔悴下来,不分花期,整天倒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琉璃海恢复了暴虐的气息,以惊天的巨浪拍打着海岸。
在蓝花楹又落满山谷后,笺住安排黑夜天守护观星坛,自己则披上斗篷,趁着万籁俱寂时,独自下山出城。他薄弱的魔力已经不能支持身体的快速飞行,只能步行穿过白泥地,来到夜暝森林附近影空的住处。
影空坐在地上饮着花酿,见笺住进来也不打招呼,已经醉了。
“用花酿麻痹自己吗?”笺住抖落花瓣衣裳上的灰尘,“对精神的折磨已经让你不成样子了。”
影空没有理他,仍旧喝着大坛的花酿。
“你虽然不太清醒,但是城主为什么暂时放过你,我想你很清楚。”
“你想怎样!”影空将剩下的半坛子花酿砸碎在笺住脚边。顿时空气中弥漫着花香酒气,让人迷醉。
“擅自启动观星坛……那可是死罪,”笺住淡淡一笑:“留着你,因为他不想浪费了你的一身魔力。不止是你,连陌坏也……”他停住,目光轻轻掠过影空阴沉绝望的脸。
沉默了片刻,他走到影空面前,蹲下身,凝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能做到让城主先选择炼化你……”笺住的眼睛眯成一道凌厉的弧线,“我有办法能保住陌坏的性命。”
影空的神情变得专注而凄然,“你怎么保证,你能保住陌坏?”
“我尽力吧。你们都消失了,留下我一个岂不是无趣。”笺住仍旧平静地说着:“你和陌坏被炼化,只是时间和次序上的问题。”说完这些,笺住站起身,穿戴好斗篷,离开了影空的住处。
影空坐在地上,不言不语,喝完了三坛花酿。也不知外面已经过去多少个花期。他走出房间,拿出骨笛吹奏起来,召集了兵团,清点了数量。他仔细地端详着它们,每一个都是经由他手,仔细雕刻出来的。
“你们是由我的魔力炼成的兵子。如果我不在了,你们也会随着我散去。你们害怕吗?”
兵子的脸上都露出哀伤的表情。它们摇着头。“我们追随你。”
“明天,蓝花楹初开时,我要独自上雁西阁。”他望着天空说道。金色的光芒微微跳跃着。独自一人时,总感觉到无尽的寥落。他们四子,性格不同,魔力有高低,但却有一个共同点,与生俱来的害怕孤单。他不知道笺住是怎样地努力去克制自己,才能与其他人保持距离。他当真是厌恶他们到了极致。那他真的会去保住陌坏吗?影空没有答案。
陌坏走出自己华丽的宫殿。那是仿照一个已经被毁灭的星球上的建筑,用魔力生成,如同一只高耸天际的血红的尖角,又如同一把□□天宇的匕首。她来到岸边,看汹涌澎湃的海水,寂寞地像是随风飘入大海的一朵小花,泪水滴落,随着海风飘远。
“连你都要消失了……”她喃喃道,身上的火红长裙在烈风中扬起,妖异浓艳。
她的手中握着一片乌星树的叶子,几乎要将它捏碎。这是影空离开前,交给她的兵子的。他说过这是暮成留下的那片叶子。
陌坏看着这片叶子,眼眸中悲哀的情绪已经转化为愤怒。城主已经闭关,开始炼化影空。而她也有了一段不受城主控制的时间。
意念一动,她已经飞跃过白泥地。掠过城墙,那里曾经有个少年驻足等待着她。陌坏眼中含着泪水,“影空……”
雁西阁顶层的门被撞开,一道火红身影忽然而至,来到室内。笺住毫无防备地被强力击起,撞倒在墙上。他痛苦地抬头,咽喉已经被掐住。陌坏单手抓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再一次扔向窗外。
笺住从雁西阁上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满身尘土。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雁西阁下面站满了陌坏的兵团,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他还没喘过气身体又被提了起来。“够了,陌坏。”他嘶哑着声音轻声说道:“干脆点,咽喉才是命门。”
陌坏瞪着眼睛,尖锐的冰棱已经抵住他的咽喉,“你故意在一片叶子上制造出消抹的痕迹,让影空以为是暮成留下的!是不是?!”冰棱刺破了他的皮肤,传来麻痒的痛感。
很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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