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坏微微一笑。“也是,我们还从未见过不起波涛的琉璃海。是我多想了。”
“你是怕海浪声太大,扰了城主休息吧?”影空取笑道。
陌坏便上来咯吱他,一路玩闹着上山。
房间内淡烟漫漫,香炉暖热。暮成已经在阁内等待,一袭淡紫色长袍铺撒在地,自斟自饮,潇洒自如。
笺注未曾入内,凭栏而立,抬眸注视着天际,天空如一层厚重的青色磨砂玻璃,淡淡的金光徘徊在天空之上,将青色晕染上一抹荧光闪闪的黄。他迈进来时与往常一样身着轻柔白衫,坐落在自己的位子上,淡淡说道:“影空和陌坏已经上山了。”
“是我来得早了。收到你所发的城主召令时我正在中心的大峡谷内。陌坏估计从海岸赶来的,她在那里练兵。”暮成一边说着一边往笺住的杯子里倒满花酿,“我们四兄妹难得在一起。笺住,平时也是少有机会这样和你单独交谈。”
笺住举杯对饮,淡淡一笑,说道:“怎么,哥哥在大峡谷内是又要派兵去征战?”
暮成目光微微凝滞,城主并没有将邪蛊兵团的事告诉笺住。他有些不自然地答道:“对……邪蛊兵团又被派出去了……”
“是吗?”笺注的目光似笑非笑,又仿佛带着一丝讥讽。“我倒是很久没见过邪蛊兵团的威仪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了?”
暮成讪讪一笑,这时刚好有侍从进来端上新的花酿与珍果。暮成乘机止住话题,扫了一眼一旁穿着白色衣裙、披散着长发的侍从,城主的贴身奴仆类兔,就笑问道:“类兔,你倒是来了。我问你,城主现在在哪里?是否在阁内?”
类兔稍稍低头答道:“城主马上就到,请稍等片刻。”说完便端着空酒壶退出房间。
“你说类兔到底是男是女,我至今猜不准。”暮成为了缓和与笺住单独一起时那冷得入骨的氛围,故作轻松地调侃着。“长得清俊模样,做起事来倒是带着男子的洒脱姿态。”
“他是公的。”笺住冷淡地说。
“公的?”暮成坐在那里,表情略显尴尬。
“他是兽类,不能以男女来区分。”
“哦……”暮成眨了眨眼,端起杯子嘬了一小口,像是回想起什么,抿了抿嘴说道:“时间久了,他一直以人形出现。我也是记性差得很呐。当初好像是城主亲自点化他成人的吧?”
“哥哥最得城主器重,常年征战在外,哪里能记下这些琐碎小事,倒是我现在无事可做,打理城中杂事,所以知道的比你略多些。”
暮成一时尴尬无言,当年笺住不知犯了什么事而严重到被城主废了魔力,而他所拥有的兵团一夜间仿佛蒸发了似的,只剩下一个小兵。一直以来他都不敢开口询问,怕揭他心里的伤疤。想到这件事的同时倒让他联想起另外一件久远的事。“对了……类兔刚来时带着的那些幼兽现在怎么样了?”
“十个胚胎都发育完毕,最小的孩子也出生快满一百个花期了。”笺住垂下眼眸饮着花酿。
暮成默默点头,“当初俘获类兔的是影空还是陌坏我也记不清了,太久远了。不过想来也算是奇事一件,城主原本最厌恶种子了,那些小兽也真是交了好运。”
“出生后都经过处理,不能繁殖。这样活着也不知是福是祸。”笺住的声音透着一股冰冷的味道。
“总比死了好。”暮成摊了摊手。
“难得哥哥也谈论起生死。”笺住漆黑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怪异的神色。
“怎么?我这杀生无数的人,不配谈论?”暮成自嘲一笑。“我才是对生死最有感悟的人。
笺住低眉浅笑不语,一缕转瞬即逝的厌恶从眸底掠过。“他们到了。”他捻起一颗水滴果放入口中,饱满多汁的水滴果就在嘴中化开,顿时芬芳馥郁的香味四溢,冲淡了些许烦闷。
说话间,外面嬉闹声已入耳畔,影空拉着陌坏走了进来,陌坏不知听了他什么玩笑而喜笑颜开。
“你们两个一见面总是这么爱闹,好在笺住不喜欢凑你们的热闹,不然这阁楼顶都被你们掀了不可。”暮成故作沉稳地说。
“我掀过啊。”影空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自己的屋顶,这里的我可不敢掀。上面那层可是观星坛的位置呢。磨罗城里唯一的一处禁地。”
“哥哥可知道城主召我们回来的原因吗?”陌坏看着暮成笑嘻嘻地问。
“城主病重,你们可知?”笺住抬起头,目光掠过每张脸,缓缓说道。
大家都是满脸的愕然。
“城主身体是一直不好,可他一直推说旧疾难愈,怎么突然就严重了呢?”暮成有些焦急地起了身。
“现在怎么办?”陌坏与影空早已收起笑意,异口同声问道。陌坏更是一脸的担忧神色,“有多严重?卧床不起了吗?”
“那倒不至于,他会亲自告诉我们的,我猜这就是召集我们一同前来的原因。”笺注继续低头饮着花酿。
“笺住,你一直待在城中,应该早就知道吧?”暮成的语气带着责备,“你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需要什么也好早些去寻来。”
笺住嘴角噙着冷笑。“现在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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