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知摸了一把自己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老道地摇了摇头,“搁有的人身上,这生一生气,也够三爷受的了。”
旁人生气,珠钗锦缎银子,总有一样能哄个眉开眼笑,可嫂夫人是什么人那,要哄她真心实意地原谅这一遭,温故知想了很久,没个对策。
流水席摆的是三天三夜的排场,府里直到半夜都还有人饮酒对诗,花月早早收拾好自个儿,躺在东院的侧屋里睡下。
她将门窗都上了栓,以为万无一失。
结果子时一到,一把软剑从门缝里伸进来,轻松地就挑开了卡在上头的门栓,接着李景允就带着满身酒气卷进来,坐在她床边就怨:“不是说好的不关门?”
额角一跳,花月转过身背对着他躺着,闷声道:“妾身说的是不关主屋的门。”
“这不是主屋吗?”
他茫然。
“爷喝醉了。”
她轻哼,“这是侧房。”
“你才喝醉了。”
他将她捞起来,半拥住哼笑,“你在的地方都是主屋,都不能关门。”
花月觉得牙酸,伸手捂了腮帮子冷眼道:“这些话您还是留着去哄别的姑娘,她们肯定受用。”
李景允摇头,抵着她的脑袋晃来晃去:“就你了,没别的姑娘。”
情至浓处,当真话都只会捡好听的说,花月撇嘴,又觉得懊恼。自个儿是当真蠢呐,嘴上说不信他,可回回都被他骗,还圆房呢,还生孩子呢,就连拜个靴子,也是她自个儿干出来的蠢事。
眼下再听他说这些,她更气了,倒不是气他信口开河,而是气自己不争气。
耳根子怎么就这么软呢……
“你是不知道,陛下有多喜欢爷。”
他真是醉了,抱着她哼哼唧唧地开始说,“朝堂上头,那么多人听着看着,陛下说要给爷在这京华新修一处宅子,命人去运观山的土,一车一车地运来,给爷修宅子。”
“观山是什么地界儿啊,平日里没人上得去的,那地方土好,当今最受宠的姚贵妃想用观山土修观月台,陛下都没允。”
神色一动,花月突然扭过头来看他。
面前这人眼里醉意醺然,漆黑的眸子看下来,深情又动人。
“爷带你住新宅子,可好?”
心头微跳,花月抓着他的衣袖,不确定地问:“观山吗?观山的土?”
他像是没听见,迷迷糊糊地低下头来吻她,花月有些走神,被他吻得轻轻一抖。
“你想要的,爷都会给你。”
他含糊地呢喃,“爷是当真想跟你过日子的。”
只说了这一句,他身子就沉下来。
花月愕然地搂着他,瞳孔望着房梁出了好一会儿的神,才反应过来将他扶上床,脱了靴子盖好被褥。
那话,是什么意思?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她觉得好笑,低头去看他熟睡的脸,又情难自抑地觉得心动。
他哪里知道她想要什么,就算知道了,又怎么可能给。
摇摇头,她伸手抚了抚那好看的轮廓,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等他睡得沉了,才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
霜降在前庭忙了个半死,匆忙过来见她的时候,眉眼间尽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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