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都算在你头上就是。”
“我可没那么厚脸皮,才不会冒领你的功劳。”
关凤嘻嘻一笑,忽然挨着欧阳锋坐下,抬手挽住他臂弯,将脸颊贴到他臂膀上,轻声道:
“对了,欧阳哥哥你说,孙权接到吕蒙、陆逊兵败身亡的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马上遣使向关公、益州请罪,并把罪责统统推到吕蒙、陆逊头上,宣称他们是自作主张。必要时,说不定还会牵连他们的亲眷乃至宗族。”
“这……孙权真会这么做?他不怕江东上下离心么?”
“对内,他自然会有另一套说辞。莫小看孙权,他少年承继兄长之位,这么多年位子一直坐得稳稳当当,周瑜、鲁肃等江东豪杰皆受其驾驭,其权术功力,已是炉火纯青……”
正说时,忽觉关凤气息不对,低头一瞧,却见少女已然沉沉睡去。
自前天白天,在江陵城太守府前遇袭开始,关凤就一直没有停下战斗。
前日白天主持守城一整天,夜里出城逆袭,昨日白天又主持清扫战场,处理战后诸事,两天一宿没有合眼。
入夜之后,又带兵急行军赶到秭归,只歇片刻便迅速投入袭营战,身先士卒带头冲锋,攻占大营,清理缴获之后,又开始接待秭归众人……
连战潘璋、吕蒙等强敌,数次受伤,乃至耗至精疲力竭,全靠欧阳锋帮忙恢复。战后还不能像凤舞军战士们一样休整,还得不停处理各种累心琐事,直至现在都没有休息一刻。
再怎么功力深厚,耐力悠久,心灵坚韧,关凤也只是个未满十六的少女,着实有些支撑不住了。
此时偎依在欧阳锋身边,听着他那低沉柔和的声音,嗅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少女只觉被一种天塌下来亦不必担忧的安全感包围,不知不觉,便已倦意上头,安然入睡。
熟睡中的少女,已没了驰骋沙场时的威风飒气。
闭合的丹凤眼也再不见那森寒凌厉的杀机,长而上翘的眼角,配上那浓密修长的睫毛,反显出几分妩媚。
精致俏丽的脸颊,亦透出几分她这年纪的少女应有的稚气,以及一抹惹人怜惜的柔弱。
看着偎在他臂膀上少女,欧阳锋摇头轻笑:
“甲都没卸……”
却也并未助她卸下那身赤甲,只将她轻拥入怀,给她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便又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册。
休整一夜,次日一早,关凤将部分缴获作为赏赐赠予秭归,又请秭归方面组织一支民壮队伍,将其余缴获物资运去江陵。
安排妥当后,她留下二百凤舞军押运物资,自己带着三百凤舞军急行军返回江陵。
江陵自然无恙。
不仅无恙,当天傍晚,距离江陵城尚有十余里时,便收到了前出哨探带来的好消息。
关羽回来了。
……
江陵城,关府。
关凤昂首阔步,步入大堂,对着主座上的关羽拱手一揖:
“拜见父亲大人!”
“勿需多礼。”
关羽含笑看着关凤,上下打量一番女儿,赞道:
“不错,凤儿你这一次,不仅救了为父性命,还拯救了荆州军。甚至说一句拯救了复兴大汉的火种亦不为过。复兴大汉后继有人,为父心中甚慰。”
关凤腼腆一笑,“父亲大人谬赞,这可不是凤儿一个人的功劳……”
说着,她抬头看向父亲,见父亲身躯虽依然雄壮如山,可两鬓斑白,须发半数已呈霜色,原本威严肃穆的枣红脸膛上,更有着刀刻般的皱纹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回想北伐之前,父亲还不见这般老态,关凤不禁两眼一酸,黯然道:
“父亲,你怎地……怎地突然老成了这样?”
关羽洒然一笑:
“何必作此小儿女之态?为父年近六旬,本就老了。不过,黄汉升年逾七旬,依然可以定军山上斩夏侯,为父比黄汉升年轻十多岁,最少也能再战十余年!”
顿了顿,他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
“你战报中说,之所以能连破吕蒙、陆逊,最大的功劳,当属一个叫做欧阳锋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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