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深暗,忽然觉着口渴。
“不舒服……”怀中人忽的呢喃,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看他,柳眉微簇,水光沾染在翕张的唇瓣,宛若芍药花瓣上的晶莹露珠。
她扭了扭腰,想避开背后膈着的东西,避不开,想去拿开。
手才刚伸,纤细的腕便被握住,又被男人拖进了水里。
“别乱动。”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哄孩子般,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你乖一点。”
让他少受些罪。
到水里云黛就安分了,老老实实趴在他怀中,身上那股燥热的痒劲儿逐渐在平息。
许久,她从那温热的怀中抬起头,半睁着的黑眸透着倦意,视线沿着男人凌冽的下颌往上,完美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阒黑沉静的长眸。
“哥哥……”她气若游丝地轻唤了一声。
这声唤让谢伯缙有片刻失神,修长的手指撩过她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嗯,我在。”
她有气无力,像是累极了,又垂下头,脸贴在胸膛,喃喃着,“好困……”
黑眸里闪过一抹晦涩,他轻托着她的脑袋,薄唇贴着她的头顶,温柔地吻了吻,“那就睡吧,哥哥在。”
“一直都在……”
殿外风雪交加,窸窸窣窣敲打着窗纸。
殿内一方小小的暖池边,烛光昏黄,烟气氤氲,俩人静静依偎,时间变得很慢很慢。
*
直至夜半,琥珀等得心都焦了,谢伯缙才抱着云黛回来。
他浑身湿透,眼下乌青,掩不住的疲色,“给她换衣裳,灌姜汤。”
说罢,将人带棉被一道放在床上,转身离去。
琥珀一怔,打开棉被一看,见被子里的姑娘也是浑身湿透,阖着眼睛,昏沉睡着。
她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替云黛脱下湿衣,边擦拭边检查着。
白壁晶莹,除却腰间有一道红色指痕。
琥珀肩膀放松地垮下,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又赶紧给人盖被子,塞汤婆子,添炭盆,灌姜汤,直忙到窗外鱼肚泛白,才歇口气,走到梢间小憩。
*
主仆俩关上门睡得昏天黑地,伴随着旭日东升,掩盖在黑夜与风雪下的一切也都逐渐显露出来。
先是尚食汤,有个小太监说闹鬼了,清晨打扫汤池时,在池边发现了半截灯烛!
然后是丹阳公主那里,等到公主醒来,亲信宫女才敢告知抬轿太监被割耳割喉的事,丹阳公主怒不可遏,然而心里有鬼,也不敢大肆声张,打发人将那太监尸体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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