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黑暗中唯有电脑光源莹莹照亮眼前一片,白色的鼠标光标点开一封匿名邮件,屏幕上跳出一张像是从证件照上抠出的图片。
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地望着电脑屏幕外的太宰治。
她黑发垂肩,发间别着一朵浅黄色的棣棠花,暗金色的瞳孔哪怕隔着照片也让人升起一股与非人类对视的寒意。
是个非常孤僻的孩子,在单调的日子里日复一日,全然看不出长大后面相冷淡实则离谱的性格。
像雪娃娃一样的女孩,居然长大后会说出“做我男朋友或者去死”、“请你以死亡为前提与我交往”这种话,完全不晓得她的教育在哪环出了错,一路拐到未曾设想的路上。
只看照片,病号服很新有熨烫过的痕迹,发间的棣棠花开得正艳,发尾柔顺没有枯黄,是被精心照顾的小孩。
正如棣棠花的花语所说的那般——尊贵。
被小心翼翼栽培,严格剪掉枝桠,在模具中培养的尊贵。
太宰治放大图片,直到画面近乎模糊的程度,小女孩的胳膊上、手腕上深浅不一的针孔映入他眼中。
“就算有异能力在,常年被抽血的身体怎么可能不冷?”太宰治喃喃自语。
现在可是盛夏。
“只有一张照片?”太宰治发消息给发送邮件的人。
【甘乐:要求真多,这已经是最难搞的情报了,关于她的一切资料都少得可怜。】
【甘乐:实验室再被摧毁后所有纸质都被焚毁,这张照片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拿到手,知足吧你。】
折原临也毫不客气地下线装死,太宰治在他眼里没有信誉,不一次性付全款别想做生意。
匆匆把舞会的事情收尾,赶回港口Mafia总部的太宰治呼出一口气。
他从第一天和山吹律理同居时委托折原临也调查她,直到今天才拿到一张她小时候的照片。
瘦瘦小小的,那么小的年纪就不会笑了,看什么都冷冰冰不感兴趣的样子。哪怕拍照的人给她戴上与她名字一样的花,也哄不出一个笑模样。
有些大人很坏,他以为施舍你好看的衣服优越的待遇,你就该感激他笑给他看。
尤其是这种场面化的时候,冷着张脸是不给他面子,非要孩子在镜头前僵硬地笑起来才满意。
太宰治看过孤儿院的合影,每个孩子笑得再假再僵硬也要扯开嘴角,一副融入甜甜蜜蜜大家庭的架势。
山吹律理就不,她不乐意笑,怎么哄都没用。
想来也没人强迫她,实验室的博士说不定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像杀人机器一样没有多余的感情、不做多余的事情,好用趁手的不得了。
“她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呢?”太宰治望着屏幕,女孩子冷漠的目光和他对视。
一个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不可能突然改变自己的作风,挣脱一切离开原本的轨道。
她的过去,还有很多太宰治不知道的人参与。
说到底,除了山吹律理喜欢的类型可能是他之外,太宰治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是要先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和喜好才能分析出她喜欢的人的类型吗?我这边为什么反过来了?”太宰治揉乱头发,向后仰倒在椅子上。
他记得黑暗迷雾中扣住脉搏的冰冷触感,记得刀刀致命的致命威胁,记得水晶灯破碎时有人替他挡下锋利的碎片。
太难懂了真的,永远不要以为自己了解女人。
“太宰先生。”留在别墅的下属打来电话,“客人说会以最大的诚意与我们谈生意,但非要您亲自来一趟不可。”
太宰治已经有点不想管富商了,这人无非有两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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