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在一众侍卫眼前露了点行迹,引着他们出了府,在街上兜了几个来回,这才甩脱了身后的尾巴,向客栈跑去。看那侍卫统领搜寻闯入者的谨慎方式,就知道是个会做官的人。了解到闯入者已然离开的信息,他多半不会再大肆的宣扬这件事,以免有人说他失职。当然,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若事情不像我所推断的,便是这些侍卫们自己找死。相信流夜很明白该如何处理。
回到客栈的房间,昊天已然换回了平日的衣服,端端正正的跪在屋内等我。我没有理他,自去将平日的衣饰换回,顺便将昊天替我拿回的东西一件件打理妥当。之后,才站到了他面前。
“说吧,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我双手环胸,冷冷的说道。平日里我只当他是兄弟,就算是拳来脚往的我也不会在意。但执行命令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擅自行动极有可能给自己和同伴带来危险。虽说那些侍卫的能力还不足以给我和昊天带来威胁,但此风却是不能助长。
“我犯了错,你尽管惩罚就是了!”昊天的声音十分平静,像是早已做好了接受惩处的准备。
“哦?想当好汉是吧?”我冷笑道:“以你的性格,没有充分的理由你不可能随意违背我的命令。你不肯说,我也没办法。但我要你想清楚,鉴于你犯的错误,不罚你我以后无法服众。只是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当事实证明我罚错了的时候,你如今的隐瞒便会陷我于不义。更加会让我心生悔愧,影响我的心境。这是一个好助手,一个好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
昊天的头猛然抬起,颇受触动的开口唤道:“零,我……”
“站起来,把话说清楚!反正该受的惩罚一分也少不了你的,用不着提前装孙子!”我伸手拉起他,返身坐到了桌边。
“……因为,我觉得你出事了。”昊天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道。
“凭什么觉得?”我简单的问道。其实从以前我便隐约有些奇怪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昊天变得比任何人都能够看穿我的伪装。这种感觉很……古怪!
“你进王府没多久,心境便起了极大的起伏。大惊、大怒,又似乎极为痛苦。便是现在,你的情绪起伏也十分严重,远不像看起来的平静。当时你身处险境,你让我怎么以为?”昊天微有些愤怒的瞪着我道。
这次我是真的惊呆了,大张的嘴像个白痴一般根本无法合拢。
“你……怎么……”
“这是凌奴对主人特有的感应。”昊天无奈的开口道:“当困龙诀完成之后,每当你有强烈的情绪波动,我都能感应得到。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你的安全。”
“可……我对你怎么没有感应。”我喉咙感到一阵的干涩。
“你以为奴隶的情绪对主人来说有意义么?”昊天颇有些冷嘲热讽的说道。
妈的!我忍不住暗骂一声。这困龙诀的负作用还真大。
“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我抓了抓头发,有些头痛的说道。
“提前说?”昊天的脸突然红了一片,像是沾染了晚霞的天空。但语气却很有几分怒意:“我能感受到你所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也包括……情欲之念。那时你……刚刚……你……让我怎么说?”
“啊!”我终于低呼出声。这才记起,困龙诀初成的那天,我似乎与元西肆意的癫狂了许久。
“对不起。……妈的!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我尴尬的开口道:“这鬼诀也太缺德了,不过你之前的凌奴,这种问题都是怎么解决的?是不是我们练得有什么问题?”
“凌笑天的那个我不知道,不过据说,第一任凌奴本就是楼主夫人。”昊天皱起了眉头。
“靠!没说一样!”我翻了个白眼。“总不能强迫你跟了我吧?”
“你做梦去吧!”昊天面红耳赤的低斥道:“你已经有了靖晏王和翼,还不够么?你若是女人,我到不妨娶了你。”
“嘿嘿,说得也是。”我无所谓的轻笑,并不觉得是种侮辱。说起来我也算当过二十几年的女人,不过即便是那个时候也没什么人把我当女人看,包括我自己。如今恢复了男性的身体,反而有人愿意娶我了。这或许也可算是件值得自豪的事吧?不枉我在女性的身躯里活了一场。
“要你把性命拴在我这个灾星身上已经委屈了你,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情愿的事。”略有些遗憾的拍了拍昊天的肩膀,我利落的跳上了床。
“可能的话,给凌玄代个话。如果有人拿着我的指刀来玄机楼,一定要通知我。你去睡吧,明天我们便回白虎。对你的惩罚也从明日起开始施行。明日起床后,你要在身上捆上总重不少于一百斤的沙袋,任何时候都不准拿下来,直到我们抵达为止。你也别说我不厚道,看在我害你欲火焚身的份上,我陪你一起背。”说到后来,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昊天的应答像是从牙缝中生生挤出一般。看着他气得通红的脸,我大笑着反手打灭了灯火。
待听到昊天离开后,爽朗的笑声如同被刀锋斩断一般,再无半点声息。已经到极限了吧?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漆黑的床幛顶端,就快要全然隐没的月亮,散发不出足以冲淡室内晦暗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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