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
空气,好像瞬间冷了许多。
秦惜打了个哆嗦。
所以,不救先生,救乔泯之,也不行。
于是,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因为……因为弟子觉得,先生有盖世之能,即便身陷囹圄,也无需弟子相救。而乔泯之是个手无缚鸡之的柔弱书生,又于弟子有五年的收留之恩,他若蒙难,弟子力所能及,还当施以援手。”
这话,独孤吾道总算爱听了点。
“嗯。”他也不说秦惜到底答得对,还是不对,好,还是不好。
秦惜好紧张。
时间仿佛又回到当年的孤山院,各种没头没尾的考校和刁难,简直如噩梦一样,动不动还要挨骂挨罚,让她只想抱头就跑。
她抓紧了膝头的裙子。
“先生刚才说今日要教会我两件事,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要教会你,有仇必报,无论早晚!”
他最后那四个字,是咬着牙缝子说的。
秦惜听出了恨意。
先生该是知道当初,罗献珠都干过什么事了。
她命人将她摁住手脚,掰开嘴,将满满一碗见不得人的脏药,亲手生生地给她灌了下去,根本不管她是死是活。
之后,又扒光了她的衣裳,将她丢去楚藏弓的床榻上。
而父皇,就被人捆住手脚,丢在角落里,痛苦地老泪纵横,听着自已的女儿,如何人事不省,在仇敌的身下,放浪形骸。
她在他们夫妻手中,活得连个猫狗都不如。
秦惜默默低下头,平静道:“弟子无能,令先生担忧了。”
独孤吾道的手掌,落在她头顶,温和地揉了揉,“先生也有错,先生来晚了。”
两人的话语,都毫无情绪。
毕竟已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可秦惜鼻子不知为何,便是一酸。
“早些回吧,乔泯之还在等你。”他温声道。
秦惜小心站起来,“先生在这污秽之地,日夜如履薄冰,还当珍重。”
她刚才也听明白了三分,沈醉梦如何拿捏罗献珠,还是要听从独孤吾道的示下。
他们俩本来就是师兄弟,如今一起联手隐居在默园,寻找机会向晟朝复仇,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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