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零五分了。
这么晚了。
不知道远在德国的杭澈,现在在做什么?
每天睡前惯性想一想杭澈,也算是一种苦中作乐。
把文件整理收进公文包,厉殊御正要起身回卧室,手机突然响了。
心一动,厉殊御垂眸看着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谁会在晚上十点多给他打电话?
厉殊御自嘲的想,反正不会是杭澈。
接起电话,淡淡的“喂”了一声,那边立刻说明来意。
“董事长,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是厉氏律师团全权代理杭先生委托的律师代表路诚锋,是这样的,之前告诉您关于杭先生的委托内容——即他决定将与您所有的共同资产、股份、债券等都无条件转让给你的事情,请问这份资产转让合同,您签好字了吗?”
厉殊御想到了什么似的沉默了。
律师提醒道:“就是之前杭先生给您留的话,说东西都在衣柜最下层,里面装着的就有资产转让合同,请您尽快在今天或明天签好字,否则十五日日期一到,法律效应就失效了,等于您自动弃权,放弃接受这些转让的资产了。”
厉殊御皱眉:“知道了。”
律师强调:“如果您过目完合同,对合同有什么疑问或者想要增改删减条款就告诉我,我们会代替您同杭先生交涉,在日期到期前调整完毕,董事长,明天就要到期了,请您尽快。”
厉殊御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淡淡的应了一句“嗯”便挂了电话。
他这些天刻意遗忘拖延这件事,就是不想想起杭澈这么做的目的——离开他,与他再无瓜葛。
无意识的叹了口气,厉殊御离开书房,走到卧室,按照律师说的话,打开了衣柜最下层。
那里果然静静地躺着一个文件袋,一打开衣柜就能看见,等待着谁来将它开启。
厉殊御把文件袋拿出来,走到床边坐下,把文件袋打开,拿出里面所有的纸张——
最上面的是那份刺眼的资产转让合同,厉殊御实在不愿意看它,随便翻了翻,一目十行草草了事,然后翻到最后一页甲乙方签名处,甲方,杭澈。
轻轻摩挲了那两个温润秀隽的字,好似透过这两个字,看到了在桌前下笔的那个人。
资产转让合同翻完,下面似乎还有东西,一份一份看过去,是杭澈对厉氏可能存在的漏洞分析和未来几年的趋势前景等分析,这些他也没有心思看,直接翻到最底下的那份——是他没有听说过也没见过的一份协议,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以十年为期,以甲乙方在一起为要求,换去厉氏渡过难关的一份“不平等”协议。
甲方:杭澈,乙方:厉殊御。
厉殊御捏着这不过薄薄两张纸的协议,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面色越看越凝重。
等他看完,只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郁闷和不愉在心头翻涌。
协议最后多了一行手写字体:此协议作废,甲乙两方不再对对方有任何债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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