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织十分坚持化妆是对今天将遇见的人的基本尊重,这样的想法与多数日本女性雷同,她们将出门化妆这件事当作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若要她们素着一张脸出门,恐怕比要她们光着身子更令她们感到难堪吧。
实地到东京街头瞧一眼就知此话不虚,要在街上找到没化妆的女人,比期望绝种的恐龙复活机率还低,这就莫怪日本的彩妆工业如此发达,光赚自己女性同胞的钱就赚翻了,更甭提近年来愈来愈哈日的台湾市场,一支限量发售的缎面唇膏,即使抢破头还不见得买得到。也真不懂那些疯狂抢购的人心里在想什么,限量有啥稀奇?涂了,还不是一样那张嘴。
废话不多说,赶快出门要紧。赴香织的约要敢迟到,她不把她剥皮去骨做成生鱼片拼盘沾芥末酱油大口吞掉才怪。
东京的消费实在高得很离谱,一个小小的松茸三角饭团,折合台币居然要价一百二十元,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害得夜遥连配饭吃的果汁都舍不得买,便夹着尾巴奔出那家便利商店。
“日本真不是穷人住得起的国家!”夜遥饿着肚子,忍不住嘴里碎碎念。
这也难怪她感到挫败了,好几年一点一滴节省起来的存款,来日本不到一个月就用得精光,如果说是疯狂采购倒也还好,偏偏钱财散尽才蓦然惊觉钱都花在看不到的地方,除了房租、水电、交通费,其中最令夜遥心疼的莫过于每日必支出的饮食费用了。
她刚来东京的时候,被兴奋彻底给冲昏了头,每一样日式料理看来都美味无比,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使一份四千圆日币的上等寿司,都敢叫来填肚子,更甭提像盖饭、荞麦面、拉面这类小case了,往往一顿吃下来,折合台币五百块钱绝对跑不掉,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她“肖想”很久的PRADA小肩包给白白吃掉了,等她终于停下馋嘴开始让大脑运作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不幸中的大幸是当初买的是台湾、日本来回机票,让她还不至于惨到回不了家;只不过她身上剩下的钱不晓得还够不够她苟活半个月咧!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台湾有家报社在周末休闲版给她一块哈日专栏,邀她每周将游日感想书在报上,这份及时工作让夜遥再度燃起希望。好不容易来了东京,她才不想这么快就打道回府,得多看多玩,才值回机票钱,否则不晓得又要等上几年才能再来一次了。
香织知道夜遥经济拮据,也就很帮忙地想办法替她省钱了。例如,找她出去玩一定安排男伴替她结帐;还带她去好几家经济实惠的老饕餐厅,教导她如何吃得便宜又不委屈自己的肚皮;更时常免费替她打理发型。
香织总说道:
“不能因为没钱就偷懒,女人不懂打扮、不爱打扮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没钱买新衣不要紧,今天再给你烫个新发式,换个截然不同的新鲜感觉,保证就没人会注意你经常不变的衣着了。”
香织的确为她设想许多,即使个性上霸道又鸡婆,夜遥仍然由衷感谢她。毕竟在这个脚步从容快速的城市,鲜少有人愿意停下步伐,伸手扶人一把的,而香织的热情,让夜遥感动万分,也深深觉得自己着实幸运,虽然没做过什么好事,却好像一路走来都有神明在暗中保佑她一样。
一路上净想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已来到约定的地点,夜遥一抬眼就看见香织不耐地以长指甲敲着表面,一面用尖细的嗓音抱怨道:
“夜遥,你好慢喔!我还以为你没睡醒一不小心掉进马桶,被水冲走了呢!”
“拜托!饶了我吧!又要早起、又没填饱肚子,还要忍受你的炮轰,我快觉得自己比阿信还悲情了。”
“你没吃早餐?”两女之间窜出一道清亮的男声,把夜遥吓了一跳,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因为这名男子意外现身而瞪成铜铃一般大。
“你……怎么来了?”夜遥想不到濑户悠朗会出现,吓得她直倒退两步。早知道他会来,她宁可冒着惹毛香织的危险蒙在被窝里睡到天亮,也绝对不来和他打照面。
“就算给你一把刀,你也绝对没本事把我们俩切开。”香织言下之意,就是她和悠朗现在如漆似胶镇日黏在一块,甜蜜得很。
“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反正我们也还没吃早餐。”悠朗开口问道。昨晚一直疯到凌晨,他和香织东西没吃,酒倒是喝得够腻了,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由上一摊跑到这里来排队,再不补充点养分,待会儿在柏青哥店里昏倒的,不会是别人,就是他们。
“不用麻烦了。”夜遥冷冷地拒绝了悠朗的好意。
“放心,不用你出钱,悠朗请客,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呢?夜遥喜欢味道清香的松茸饭团,搭配柳橙果汁,我要穴子口味的饭团和绿茶。”香织支使悠朗乖乖去跑腿之后,见他走远,才转过头来眯着眼问夜遥道:“你不喜欢悠朗?为什么?”
没料到香织会问得这样直接,夜遥窒了一窒,垂下眼睑:“为什么这样问?难道我表现得这样明显?”
“还不够明显吗?你只差没在脸上写着‘我讨厌濑户悠朗’!好奇怪,你甚至还不认识他,就这样厌恶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不熟悉的人一向这样冷淡,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就因为这种态度,被香织大大训了一顿。
如果你不给人机会进入你的心扉,那就休怪我撬开门直接硬闯了——当时香织是这么说的。“我见过你对待风间学长,那和对待悠朗?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