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听到他的回答,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那个,马上月末了,店里……”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薛姨!”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少爷,怎么了?”薛姨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
“快,去卧室把少夫人的衣服包包鞋子整理一下,明天全部拿出去捐了。”眉飞色舞。
“为什么?”她不解。
他却几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含笑,“雪夏,你能让我养你,我觉得好幸福。”
……
手在离信封寸距的地方戛然止住。
舌尖漫开一丝苦涩,随着呼吸直苦到心里去。
收回手,干脆地转过身朝着那张大床走去。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是个瞎子,聋子甚至疯子,那样至少还有一个借口骗自己他还没有离开。
掀开被子,在他睡过的位置躺下,被子还有枕头上还留有他的味道,将脸埋在被子里,闭上眼贪婪地嗅着属于他的气息,然后就在这样的贪婪里不停地催促着自己赶快睡去。不然那些足以温暖余生的记忆到了深夜就会化成嗜人心魂的魔鬼,轻而易举便可以将人逼入绝境。
睡得正香,感觉有人在拽她的被子,便从梦中慢慢转醒。
“吵醒你啦。”熟悉的嗓音带着抹不开的温柔。
但这声音对于顾雪夏来说更像一盆冰水,冷不防地兜头泼下,一下清醒,猛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一眨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暖色调的灯光里,他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唇边含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笑意。
像是注意到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男人轻言问道:“怎么了?看着我干嘛,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再一次听到她朝思暮想的声音,顾雪夏不禁出声,
“景……景行……”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手已经“出格”地想要去抓住他了,就在要碰到他的时候,却被躲开了。
“伤口还没好。”骨节分明的手指指了指心口,温柔地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顾雪夏才恍然想起来他受了枪伤,紧张地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
“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你不是……”那个字眼还是说不出来,顿了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至于为什么会活下来,因为舍不得你啊。我要是死了,你要怎么办,所以就舍不得死了。”
眼泪,在他温柔又带着歉意的目光中瞬间决堤。
哭诉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我?我一直在家等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连你的遗体都不敢带回家……我害怕把你带回家之后我就再也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地方了,我害怕我自己变成疯子……”
“乖,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柔声安慰着。
强止住哭泣,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抽噎着,泪眼朦胧看着床边的人,“真的?真的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嗯,真的。”郑重地点点头。
“景行……”倾身想要抱住他,却不料怀里却一空,近在咫尺的人一下消失不见。
“景行!”猛然惊坐起。
偌大的卧室里依旧空空荡荡的,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不甘心地翻身下床,光着脚就跑出了卧室。
“景行?景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景行,你在哪儿?”
二楼的小厅里亮着灯,顾雪夏急忙跑过去,但跑了几步之后又突然慢下脚步,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呼吸在看清那半倚在钢琴上的人的时候陡然一紧,似曾相识的画面。他穿着白色的衣服,闲闲地靠在钢琴上,微仰着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顾雪夏压制住想要冲过去将他紧紧抱住的冲动,生怕一过去便会像刚才的梦一般,还未触摸到便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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