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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人吃得再多皮肤也不会过敏,它身上长满了触须,而每条触须上长满了串串粘盘,这些粘盘一旦碰触到你的手,就粘得牢牢的,扯都扯不开——正是抓住这一点,人们用拳头轰击它们,从而有效地缩短了追捕它们的时间。

海口人养牡蛎,让芙蓉出了名

高滩背是山外人的口粮田,也是海口人赖以增收的经济来源地,是“小银行”。海口村位于芙蓉陆地东部,与芙蓉街毗邻,早年海上涨大潮,潮水常常涌至其村口,故村名叫海口。海口村跟山外村一样,有个传统,就是大部分人家在高滩背开辟海田搞养殖,不过,他们彼此所养的东西不尽相同,海口人主要养牡蛎,而山外人则侧重于养花蚶、蛏子。花蚶、蛏子固然好吃,特别是花蚶,它又名银蚶,是公认的高级贝类产品,它不光味道鲜美,更有补身之功能,在市场上很受欢迎,但它们不好养,产量有限。因此,海口人讲实在,讲稳妥,纷纷养起了牡蛎。牡蛎不同于花蚶和蛏子,不骄贵,对环境的适应性很强,它完全可以撇开人的管理而自然发育成长,况且,它的肉不管生吃还是熟吃,都很美妙,特别是生吃,伴以姜末、白糖和醋,其味道妙不可言,更被视为宴席间一道不可多得的名菜。20世纪六七十年代,“芙蓉牡蛎生”闻名全温州,在市场上很走俏,许多城里人都以自己能吃到地道的“芙蓉牡蛎生”而感到骄傲。其实,“芙蓉牡蛎生”就是“海口牡蛎生”,其牡蛎皆出自海口人之手。

海口人养殖牡蛎有着丰富的经验。每年三四月,他们先在高滩背东南部的涂滩上整理出一垅垅海田,接着在其本村附近的溪涧里挑捡石头,这些被挑捡出来的石头均跟鸡蛋一般大小,堆成一个个小山包,然后,他们或直接用肩挑,或借来小船,通过船载(一般是顺着大潮,先让船进入溪涧,就近将拣好的石头搬到船上去,然后,又顺着退潮,使船脱离溪涧而进入大海),将这些石头陆陆续续地挑运到高滩背去,并将它们整整齐齐地分别摆放在那些海田上。如果把养殖牡蛎看成一个工程的话,那么,那些海田一旦摆满了石头,这个工程就算大功告成了,因为接下去,不用松土,不用施肥,不用除虫,不用施加任何科技手段,只要凭着潮水的涨涨落落,那些随潮而来并附丽在那些石头上的牡蛎苗,就会日长一日,渐渐成型并长大,而等到年底,它们就成熟了,就可以从海田里提出来了。

当然,从海田里提出来的牡蛎,是带壳的,人们要吃到它的肉,就必须把它一粒粒地从壳里撬出来。因此,每到年底牡蛎成熟时分,海口村就整个儿忙碌起来,大家分工有序,显得既紧张又热闹——男人们接连不断地去海田提牡蛎,然后将牡蛎挑回家,而女人们在家,夜以继日地撬牡蛎,她们用细扁的牡蛎刀,熟练地将牡蛎肉从那些如玻璃一般锋利而相互抱得死死的壳球里撬出来……由于牡蛎实在太多,许多人家的房前屋后,堆满了白白的粘有牡蛎壳的石头,而小孩、老人们则用柴刀的背部,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将牡蛎壳从石头上砍下来,然后壳归壳,石头归石头,分别堆放——这些壳可以卖给蛎灰厂烧制蛎灰,而这些石头则可以挑运回海田继续养牡蛎。

高滩背(5)

由于高滩背紧挨芙蓉的两大溪流,淡水摄入成分颇多,因而其出产的牡蛎,不仅个体大、产量高,而且味道上乘、品质优。这其实是“芙蓉牡蛎生”何以享有盛誉的奥妙所在。正因如此,海口人养殖牡蛎,占了地局的便宜,确确实实从中受益非浅。不过,“芙蓉牡蛎生”享有盛誉,还跟海口人讲道德、讲信誉分不开。牡蛎肉有个特点,它被人从壳里撬出来之后,碰上水就会膨胀,往往一斤会增变为两三斤,因此,一些存心不良的人在出售牡蛎肉之前,总是偷偷地给牡蛎肉掺上水,借以增加份量,以换得更多的钱。当地人管这种掺过水的牡蛎叫“养水牡蛎”,而管没有掺过水的牡蛎叫“干板牡蛎”。显然,“干板牡蛎”与“养水牡蛎”不可同日而语,前者正宗、地道,后者则假次伪劣,而后者如果掺进的是脏水,那么人家吃了,就容易患病,就往往会拉肚子。所以,给牡蛎肉掺水,这是一种很不道德的欺诈行为。但对多数消费者来说,特别是对那些远离大海的城底人来说,他们不知道也无法辨别什么是“干板牡蛎”,什么是“养水牡蛎”,因此,他们到市场上购买牡蛎,完全听凭出售者的良心。恰恰在这一点上,海口人过得硬,他们坚持讲信誉,从来不干“掺水”这种不道德的勾当,他们卖出去的牡蛎,都是货真价实的“干板牡蛎”,因而使得“芙蓉牡蛎生”名气越来越大,美誉度越来越高,受到广大消费者的青睐和欢迎。

第四章

高滩背固然是一片涂滩,但它中间还分布着许多浦湾和流水沟(当地人称之为“溜”)。在这些浦湾和流水沟里,分别潜藏着大量的鱼虾蟹,而为了捕捉这些鱼虾蟹,芙蓉人想出了种种办法。因此,在高滩背,也出现了一些与水有关的赶海项目,如插鱼、堵鱼、放丝绫、摸蝤蠓、夹梭粗鱼、翻蜊鱼,等等。

插鱼,山外人打阵地战

插鱼,当地人又称签鱼,如果望文生义,认为这是一种类似“叉鱼”的作业,那就错了。

其实,插鱼就是拦鱼。涂滩并非一马平川,它一垅又一垅的,中间布满了沟壑,而人们利用这些沟壑,在它们的中游或下游插下一排毛竹,呈“V”型,并依着毛竹拉起网,再在网脚埋下大倒笼(这种竹笼,笼口装有竹编的弹性漏斗,鱼虾蟹钻得进去,却钻不出来),这样,潮水一涨,鱼虾蟹就漂进了网内,而潮水一退,部分鱼虾蟹就被拦在了里头,其中些许还自投罗网,钻进了大倒笼。由于潮水退后,沟壑里只剩下涓涓细流,那些没有自动钻进大倒笼的鱼虾蟹,它们大都滞留在网前的浅水或稀泥里,因此,这个时候你除了扛起大倒笼,获得里头沉甸甸的成果之外,还可以在网前细细摸捉,将那些倒霉的家伙一网打尽。

在芙蓉,从事插鱼作业的都是山外人。有时,街上人有意或无意闯入他们的拦网内乱摸一气,他们发现后,无不吼声如雷,一路杀奔过来,凶得不得了!少时,我也无意间遭遇过一次,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当然,这不能怪山外人,山外人没有田地,海就是他们的家,而那些插有拦网的沟壑,就是他们的口粮田,就是他们的柴米油盐。

妻子是放丝绫的高手

应该说,作为拦截并捕捉鱼虾蟹的一种手段,插鱼是很管用的,实施起来也很方便,然而,它守株待兔,带有很大的偶然性,收成毕竟是有限的。于是,当地人又想出了另一种拦鱼的办法——放丝绫。放丝绫最大的特点,就是主动出击。如果说,插鱼是打阵地仗的话,那么,它则是打运动仗了。

所谓放丝绫,就是指在水中放下丝绫网,拦截并捕捉各种鱼及螃蟹。这种办法在溪里和海里都适用,前者主要捕捉香鱼、鲫鱼、红帅等,后者则主要捕捉鲻(音zi)鱼、海鲫鱼、箭鱼、蝤蠓等。由于海里潮水一涨一落,水位时高时低,放丝绫的人如果徒步而行,很不方便,也不安全,因此,他们在海上放丝绫,往往以船代步,始终坐在船上作业。鲻鱼、海鲫鱼、箭鱼、蝤蠓等,它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在潮水上涨的时候,爱在潮头处漂来游去,特别是鲻鱼,它们偏爱集体行动,常常成群结队,在浦湾的浅水处嬉戏打闹,搅得水花四溅。显然,要逮住这些鱼,最理想的办法就是将它们围堵起来,并让它们自投罗网。在这一点上,放丝绫恰恰满足了人们的要求。

丝绫网一般1米来高、20多米长,网肩有浮子,网脚有锡坠,将它放进水中,立而不倒,像一堵墙,而且,它由地道的蚕丝编织而成,网眼纠缠性特别强,鱼及螃蟹一旦碰触到它,就立即被缠住,如果挣扎的话,就越挣扎越糟,最后往往被缠得死死的。在芙蓉,放丝绫的大部分是山外人和方江屿人,他们几乎家家有船,有条件操作这个作业。我的妻子出身于方江屿,当年她与她的父亲及两位哥哥,就经常摇着丝绫船出没于高滩背附近的浦湾放丝绫。妻子告诉我,在浦湾围捕鲻鱼时,他们常常同时放下好多副丝绫网,并用竹竿狠狠敲打水面,轰击鱼群,让它们因惊慌失措而糊里糊涂撞网,然后手和捞网并用,将那些缠在网上的家伙捉拿船中。妻子还告诉我,一次他大哥围捕箭鱼,一夜功夫,竟捕获两千多斤!

我问妻子,在放丝绫的经历中,哪件事你印象最深刻,妻子回答说,这具体说不上来,不过,有时碰到这么一种情况,即缠在丝绫网上的大鲻鱼(分黄皮与黑皮两种,大多重10来斤,当地人分别称之为黄眼和乌裁),你已将它轻轻拉至船舷,眼看就要到手了,但它突然一弹跳,泼了你满脸的水,挣破丝绫网给跑了,这时,你是何等的遗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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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滩背(6)

自然,妻子回忆这些往事时,神情显得很兴奋。的确,放丝绫是一项高级的海上作业,它需要高超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不是什么人都一学就会的,作为放丝绫者,他不光要掌握划船、放网、收网、赶鱼、捞鱼等本领,更要掌握潮水涨落和鱼儿运动的规律,要面对潮水,能识得并能说出,哪里有鱼,哪里没有鱼,或者哪里鱼比较多,哪里鱼比较少。正是凭着这一点,我对妻子,我对一切放丝绫的高手充满了敬意。

也恰恰因为这个缘故,当年,我在高滩背赶海,每每看见山外人或方江屿人在浦湾里放丝绫,心里总是羡慕得要命,并不时忘记了手中的活儿,站在一侧痴痴发呆。说真的,我要是有丝绫船、丝绫网,并且跟他们一样,能划船,那该多好啊!

赶泽——最不道德的是“搅鱼”

浦湾里的水时涨时落,它大潮大退,小潮小退。当地人称大潮大退为“大泽”,称小潮小退为“小泽”。逢到大泽时,浦湾里的水位显得很低,往往露出许多泥潭、蛎壳坑和石头堆。你别看这些泥潭、蛎壳坑和石头堆平平常常,其实隐藏在里头的名堂多着呢!因为大泽的机会很有限,它半月才一个轮回,一个轮回顶多延续三四天,平时人们难得见到这些蛎壳坑和石头堆,所以,每逢大泽,当地人往往群而前往。这种现象,当地人叫“赶泽”。

少时,我也常常赶泽,并全副武装,钓竿、蝤蠓钩、夹网全都带上。我与大家一样,在这些泥潭、蛎壳坑和石头堆里捉鱼擒蟹。大家总是先翻寻石头间的牡蛎鱼、蜊鱼、拉尿虾、辣螺和各种螃蟹,然后再在蛎壳坑里搅鱼、夹虾,或在泥潭里摸蝤蠓、钓梭粗鱼。

我觉得最刺激最来劲的是摸蝤蠓和搅鱼。

摸蝤蠓不单单就是摸捉蝤蠓,它泛指在水中摸捉一切鱼虾蟹。蝤蠓长有一双强劲的螯子,很凶,它潜在潭底的泥中,你看不见,你去摸捉它们,自然免不了被咬,而被它们咬住,疼痛是不消说的了。这固然很刺激,但摸塌鱼更刺激。塌鱼又名比目鱼,身子长得扁而平,它通常平卧在潭底不动,如果受到外力碰击,它就猛地一蹿而跑开了。所以,当你触摸到塌鱼那粗糙的身子时,你务必用手轻轻地轻轻地拍打它的背部,稳住它,并让它舒舒服服地往泥里陷,一边用另一只手小心地掏出随身带来的牡蛎刀(像锥子又像剑,一般插在鱼笼上),然后照着它的背部“吱”的一声猛插下去,这样,它就被你牢牢地串住了,而你双手抬起牡蛎刀,它就在刀子上扭来弹去,水珠四溅,让人见了好不痛快!当然,碰上这种好事是不多的,而更多的是眼看快成功了,却因为某个原因而惊动了它,使之蓦地一蹿给跑了。正是因为成功率不高,人们在摸捉塌鱼时,尤其是在触摸到它的身子时,心情都显得十分紧张,有时紧张得竟连大气都不敢喘。

搅鱼倒不刺激,但却比较好玩。所谓搅鱼,就是在蛎壳坑中,你横来竖去乱闯闯,尽可能把一坑水搅乱,逼得坑中的梭粗鱼、蜊鱼走投无路,使之纷纷躲进石头底下去,然后你摸准石头所在,用夹网将石头围起来,这样,你只要翻动石头,躲在里头的梭粗鱼、蜊鱼就会自动地跑进夹网里去,于是,你夹网一提,它们便被逮住了。其实,这种捕鱼的办法带有游戏的性质,是人类玩弄鱼类的一种典型表现,应该说,它是不道德的,但捕鱼本身就是一场残酷无情的战争,讲道德能说明什么呢?

当年,我参与搅鱼这项活动,自然没有想得这么多,相反,却兴奋莫名,乐此不疲。我常常在蛎壳坑中一边乱闯,一边乱喊乱叫,并不时因为动作过急而摔倒,有时摔倒了索性不起来,蹲在坑里用双手狠狠地搅水,直把一坑好端端的水搅得沸翻盈天。就是凭着这股憨劲,我每次赶泽回家,总是满载而归,而收获每每比同伴要多。

你没见过黑白相间的鱼球吧

在高滩背,罾(音zeng)鱼这种浅水作业也颇值得一提的。

罾鱼分为两种:一种是将工具固定在船头,半自动,人站在船上进行,叫船罾;一种是手动,人站在岸上或站在水中进行,叫手罾。它们的共同之处,都是将网罩(用竹爪抓住)放进水中,候上片刻之后,就有力而迅速地将它提出水面,这样,刚才闯进网罩而来不及逃脱的鱼虾蟹就成了俘虏。不过,船罾的网罩很大,通常是手罾的好几倍,而且它借助于船,可以任意地在水中行走并下网,即使潮水汹涌而至,也无妨。因此,拥有船只的山外人和方江屿人,他们总是利用自身的优势,特意将某些较大的船武装起来,专门投入罾鱼活动。对这一点,那些因限于条件而只能从事手罾的人(基本上是街上人和海口人),感到既羡慕又嫉妒。少时我目睹过一次船罾活动,印象特别深刻,至今回想起来,其情景仍历历在目。

那是盛夏里的一天,在位于高滩背西侧的下水浦,一位叫大山每的山外人,他驾着一只大船,在那里罾鱼。本来,罾鱼时,网罩放在水中是不能动的,否则鱼虾蟹受到惊吓,怎么也不敢跑进去,但大山每却别出心裁,他一边有力地摇着船,一边用船自动地推着水中的网罩前进,由于下水浦是个泥潭,其底部泥层很厚,里头九曲回肠,洞穴密布,藏满了鳗鱼,因此,现在网罩贴着潭底一路前进,就像铲车一样,把经过的地方掀了个底朝天,这样一来,藏在里头的鳗鱼被严重搅翻,它们惊慌失措,四处奔窜,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山每每隔一会提一次网,结果,网网逮得几十斤鳗鱼,这些鳗鱼在网罩中又弹又滚,最后在网底搅成一团,圆乎乎的,就像一个偌大的黑白相间的球!说真的,这种鱼球我平生第一次见过,它太令人惊奇了!那次,大山每驾着船,在下水浦不断来回操作,两三个小时竟逮得鳗鱼几千斤。鳗鱼分海鳗、河鳗、溪鳗三种,而下水浦里的鳗鱼,全是河鳗,它们在咸淡水中成长,身体特别硕壮,味道特别鲜美,市场上价格比较高,因此,大山每这次算是发了大财。那次,我站在潭边观看,久久不肯离去,心里羡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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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滩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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