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243章 查尔斯和罗西244（第1页）

（时间：15年3月18日）

高个子黑人伸出他的手来。他说：凯特。

我说：你就是这里的区长？

他说：是的。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波历，可是你现在先保存好你的问题，你跟查尔斯去。晚上我请客。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

他说的查尔斯，当然就是几乎要捏碎了我的手的那另一个黑人。

查尔斯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查尔斯走得很快，尽管他比我矮了小半个头，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跟得上他。他一路地点头，因为刚散场的那些人不得不给他和跟着他的我让路。所有的人都叫着查尔斯。有人叫查尔斯他就点一下头。这个黑人还真的有着用不完的力气，我想。我的手到现在还有些疼。尽管我的手比他的手大了一圈。

走到湖的终点位置，就是楼的一角有个蝙蝠标志的那栋楼那里，他仍然不回头看我，到了一条横向通道，他向右拐，一路走到尽头。然后他举起一只手，掌心对着门，门就开了。

掌心的作用是我这些天里已经习惯了的。这里购物进餐喝饮料都是掌心结算。在餐馆里吃完饭，把掌心对着桌面任何一个地方，你就会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说：谢谢光临。并不报钱数。曼珈说是为了保护隐私。这笔钱会自动从你的账号里扣除。你想要知道你的账号里有多少钱，你就要走到商业街上那个写着办客即银行的“商店”里去。那里面有许多玻璃小间，就跟外面世界上的取款亭一个样子。里面有银行机，但是没有存取款和打印流水的任何口子。你把掌心对着机器的平面，面前的屏幕上就会显示你的账号余额和流水详情。你也可以转账，比如给某个同事，只须输入一个名字，还有区号，比如二区还是四区或者三区。

让我惊讶的是，我在二区和四区的工资余额都给我存着了。也就是说，在这个岛上，无论我走到哪里，我使用的始终是同一个账号。只有在四区东岸的那些日子里，我的账号不起任何作用。那个地方只认卡，银行卡或者信用卡。

我的余额已经高达好几百万，够我用几辈子的了。因为在这里不能买车买房，也没有休假费用。光是购买一些东西，吃喝什么的，那能用得了多少？除非你每天请几十个人吃喝。

实验室的房门打开后，我愣了一下。

我说：你走得这么快？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曼珈。

可是我没有象我瞬间产生的心理准备那样听到她清脆的笑声。她疑惑地看着我。她说：你是？

我说：我是跟着查尔斯来的。

查尔斯说：你们俩见过？

她说：好象见过。

好象见过？我惊讶了，她的脸上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查尔斯说：罗西。波历。

查尔斯言简意赅。但我明白了。我说：你不是曼珈？

这个大眼睛女孩子终于微笑了。她说：你认识曼珈？她是我姐姐。我叫罗西。

我说：我知道了，你是我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或者第二个人，除了那个叫理查德的警察。

大眼睛女孩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平静，那道微笑的波澜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她的眼睛跟曼珈不仅一样大，而且一样的清澈，唯一的不同是，曼珈的眼睛里有一种跳跃感，尤其在她眨着大眼睛的时候。而这个罗西眼睛里充满的是沉静，但不是那种成熟的谨慎的沉静，而是一种与世无争，一种透澈的纯洁。她也眨眼睛。但她每眨一次眼睛好象就是要证明一下她的眼睛里的那种平静和清澈。

她们俩说话的声音也几乎是一样的，但她们只要一开口，你就能听出区别。一个语调是跳跃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直有一种兴奋感的，而另一个语调是平静的。

她说：你就是波历？

查尔斯说：好了，晚上再聊。波历，你可以回去了。天空变成深黑色后，我们在中楼一号包房见。我要休息一下。

说完这话，他直接就发出了驱逐令似的呼噜声。他整个人象是瘫了一样地靠在了一张椅子上。我觉得他不是装的，而是睡着了，秒睡。

显然，他这一路的快走，加上之前用力地捏我的手，把他残余的力气都用尽了。

毕竟，我想，他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毕竟他曾经跟其他五个人一样倒在了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有时间仔细地观察这个奇怪的黑人。

我一开始也没有想明白他奇怪在哪里。看着他的脸，我有点明白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年龄，但我却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应该有很大的年纪了，六七十岁应该是有的。但是，他的脸却是那样的光滑，甚至可以说象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光滑。换句话说，他脸上一道皱纹都没有。正好是四区我的第二个导师马里奥的绝对反面，那个满脸皱纹的马里奥。他这么光滑的脸，应该说是婴儿一般才对，可是看着却觉得他绝不年轻，甚至相当老，这是一个我也无法解释甚至无法理解的现象。

我轻轻地对罗西说：晚上你也去？

罗西点了点头。

查尔斯说“天空变成深黑色”的时候，我是懂的。在这里，完全没有时间概念，有表的人似乎只有我这一个特例。这里的人完全是看天说话，用天色概念代替了时间概念。而这里的天是不用担忧的，因为这里几乎从来不下雨或者下雪，每年只有一天最多两天是雨雪天，其余都是晴天。而且，这里也不存在四季，在二区和四区，你会有四季如春的感觉。在这里，应该说是四季如夏。但也不是那么热。体感温度，夜间在二十度之上一点，午后大概也就三十度。还是挺舒服的。

在天空变成深黑色的时候，我及时走进了所谓的中楼，即三栋实验室大楼湖对面那三楼小楼中间那栋。

这还是我到三区后第一次走进这栋楼。我知道，接下来我会每天来这里。

这里有四个大餐厅，其中三个餐厅的门的上方分别有蜘蛛、蝙蝠和蜜蜂的黑色金属图案，另一个餐厅的门上什么都没有。此外，这里有一排包房。

正值晚餐时分。这里有许多人走进走出，所有的人都对我点头，我当然也对所有人点头。

1号包房位于最里面，门是开着的。明亮的灯光里溢出笑声。是我熟悉了的欢乐的笑声。笑声属于曼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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