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房门没有关严。我推开看了一下,里面没人,我就走了进去。
然后我听到了流水声和说话声,说话声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在流水的声音里发出的叫喊,一种欢乐的叫喊:亲爱的,进来一起洗吧。
原来有人给人留着门呢。我快乐地想着,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我关注的是门外过道里的声音。那声音接近了,而且同时从两头接近。一头,即我来的那头,是那个将军的人的脚步和气味,他走过了我站在背后的这个房门。另一头,从反方向过来,跟将军的人的脚步声同时休止在左面两米左右的地方。
将军的人发出的是微微颤动的抖音:你没有见到他,没有见到那人过去吗?
那陌生的声音说:没有啊。你确定是往这里走的?
将军的人说:是啊。
那陌生的声音说:你看看,怎么弄的。本来你再立一个大功,地位还会超过我。不说了,我们过去看看,那里有几个楼梯。
那陌生的脚步声先往他来的方向走去。将军的人站了一会儿,也跟了过去。
我身后发出了“哇”的一声叫喊。
我转过身去,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看着她的脸从惊恐到惊喜的全过程,几乎在一瞬间发生的全过程。这个全过程里不仅有她的脸,还她的身体的参与,即她的身体从有浴巾遮挡到浴巾落地的经过。我事后想起这个场景时,快乐地联想到我们秦唐古代那个叫柳上惠的傻瓜蛋,我那时的表现可以称得上是站怀不乱。我想不起具体景象了。但有一个总体的感受,即那是一具年轻的美好的异性的身体。
一具向我靠拢的身体,我是说向那转回去重新面对着房门的我的后背靠拢,光是那光着脚丫子踩在我身后地板上的声音就足以让一般的人魂飞天外。可是我显然不是一般的人。我在那身体和沐浴液香味已经冲鼻的瞬间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本来我是应该多等一会的。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劳什子柳上惠。反正我在最后的瞬间走了出去。
过道里已经没人了。
我关上了身后的房门,轻轻说了一句受累。其实我说受累的时候房门已经关上了。
我向我来的方向走去,我选择了另一个楼梯,而且就是那个最大的楼梯。然后我一路向下。
再然后我发现我迷路了。我沿着大楼梯一路往下走,跑跑走走,一直到楼梯的尽头,我拐进那条过道,看见几个小楼梯,我又下了一条能往下去的楼梯。那个过道也不对。我又选择了一个楼梯,尽管那只能往上去,可是仍然不对。
我想寻找我当时上去时的那条楼梯。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这艘邮轮的楼梯也太多了。整个的是一个能上能下的立体迷宫。我整个地乱了。
到我终于地十分偶然地几乎是误打误撞地找到我出来的那个房门的时候,我全身已经湿透了。我相信我在这个楼梯的上上下下过程里花费了足有一两个小时,也许更多。
在整个过程里里,我还必须经常地躲避,好几次可以说是千钧一发,也就是说,我好几次眼看着浅绿色在我的眼前闪过,也有在我的眼前停下来,甚至点燃香烟的,而且有好几次,好几个人。有一次,我还被烟呛着了,尽管我自己曾经是坚定的烟民。但在这个岛上,无论在二区还是四区,我没有吸过一支烟。
为了忍住咳嗽,我一度几乎把自己憋死。
当我终于从管道间走过,回到锅炉房里的时候,我几乎要瘫倒在地上。那一个晚上从湖到河到地道到桑拿到商场到妓院的生死折腾,也不过如此。
可是几乎瘫倒的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好香啊!我叫了起来。
我说的“香”不是说沐浴液或者人体的香味,而是鸡香,具体说是烤鸡的香味。
可是我看到的是一堆烤鸡的骨头。就象被带鱼蛇啃过的那样。干干净净的骨头。
然后我听到的是一堆的话:吓死我了。你到哪里去了。给你留着呢。你好意思吧。就知道吃了。你倒是说一句话呀。说一句人话。
说话的人我一时也分不清了,反正是三个人说的,若雪,娜拉,还有海浪。具体哪一句是谁说的,就留给读者去分析和品味了。
反正我是没有这个时间了,我拿出全身的精气神对付着的是他们给我留下的几块不仅仅有骨头而且还有皮有肉脆皮嫩肉的喷喷香的烤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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