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下。是不是如你上次所说,已经不药而愈了,”靳一长眸半垂,望着脸颊逐渐红透的盛喃,心情好极了,“看来不是。”
盛喃偷偷磨牙,转回去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开门。
昨晚靳一就给奶奶打过电话,说明他们今天会一起过来的情况。两人进门时,靳一奶奶正独自坐在沙发上,透过老花镜翻着看手里的书。
听见门开的动静,老太太把书合拢,老花镜也摘下来放到书上。
靳一站在玄关,给盛喃拿家里备用的新拖鞋,顺便淡定地给自己做通报:“回来了。”
盛喃有点紧张,都没看到靳一递来的拖鞋,直绷着望向客厅里:“奶奶好!”
靳一被她反应弄得一怔,扶着鞋柜回头,看着她笑:“你再大声点,隔壁都能听到了。”
“……”盛喃脸红。
老太太正巧这会儿过来,闻言嗔责地瞪了靳一一眼:“大声点怎么了,小盛喃这是有礼貌,要是像你一样整天懒洋洋的没个正行,那不是才坏事了?”
“行,”靳一直起身,似笑似叹,“您就向着她吧。”
这几句话间,盛喃紧张的情绪终于褪去,她朝老太太弯下眼:“好久不见了奶奶,您看起来还跟之前一样,完全没变!”
“哎,我们小盛喃就是讨人喜欢,哪像他,”老太太笑呵呵的,“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
盛喃灿烂地笑:“好嘞!”
靳一换上拖鞋后就靠在旁边墙前,看戏似的,漆黑眸子里点着斑驳的戏谑和温和,到此时他才慢悠悠蹲下,手里的拖鞋碰了碰小姑娘的脚尖:“你的,抬脚。”
“哦。”
这人当着老太太面都完全没点顾忌,盛喃被他弄得很不好意思,偷偷看了眼老太太,见对方还是笑眯眯的没什么异样,她这才连忙蹲下从靳一那儿拿过拖鞋:“我,我自己就穿啦,不用你。”
“嗯,”靳一支起长腿直了身,把方才放在玄关口的礼盒也都拎起来,送进客厅里,“盛喃给您买的补品,我给您放到柜子里了。”
“来一趟怎么还要带见面礼,”老太太无奈地望盛喃,“把奶奶当外人?”
盛喃换好拖鞋,笑着扶老太太回客厅:“哪有?我把您当我自己家的长辈嘛,我回家买的也是这些的。”
“……”
这会儿临近傍晚。
别墅里雇了一位家政阿姨,主要负责日常打扫和做饭,不用他们自己准备。于是老太太拉着盛喃在客厅的沙发上唠家常,聊了聊这两三年里的事情。
盛喃主要负责听。尤其是听到老太太讲当年把靳凯岚叫来家里,对炉煮茶,久谈不妥后,当着他的面把给她办好的护照签证塞进茶炉子的火苗里的壮举,盛喃都快忍不住鼓掌了。
“一脉相承啊奶奶,”盛喃感慨,“难怪靳一那么厉害,一定就是因为继承您的魄力。”
靳一奶奶止不住笑:“就那无法无天的混小子,你是夸奶奶呢,还是骂奶奶呢?”
“哎呀我哪敢?”盛喃讨饶地笑,“我是真的觉得像奶奶您,还有靳一那样的人,特别勇敢,我特别喜欢!”
“他就是太‘勇敢’了,以前我还总担心他那个脾性,以后一个人要怎么……”老太太话头一收,慈和地笑着拍了拍盛喃的手,“将来有你在他身边呐,我就放心多了。”
盛喃脸颊一热,连忙去旁边端杯子:“奶奶您喝水!”
“哈哈,好,不逗你,不逗你了。”
“……”
聊到中途,盛喃一次偶然回眸,就看见那人换了一身灰色家居服从二楼下来。家居服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他冷白的肤色和漂亮而不夸张的小臂线条。他拎在身旁的是一只金属圆桶,桶边还挂着两条毛巾。
老太太也注意到了,疑惑:“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突然想荡秋千了,”靳一黑漆漆的眸子半洇着笑,从赧然的小姑娘身上一掠而过,“去做打扫。”
老太太听得惊奇:“你坐秋千?你五六岁的时候可都没有过这个兴趣。”
靳一哑然一笑,淡定路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喔,这我倒是忘了。”老太太笑得眼角褶子都多了一层,揶揄地望向盛喃。
“……”
盛喃被老太太看得更无地自容,通红着脸偷偷磨牙。
你才墨黑墨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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