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潮生,四皇子进入角色更快,适应力更强。大概是他之前已经暗中憧憬,揣摩,演练过吧?
身为皇子,哪怕是最微不足道不受重视的一个,也会渴望那个最高的位置。有诗这么写,他年我若为青帝……这句话,大概所有皇子都在心里头想过。
鲁国公夫人问:“娘娘千秋将至,可要热闹一下吧?牡丹苑不错,听说牡丹花正开得好呢,可见这花儿也有灵性,特意给娘娘添寿来的。”
潮生垂下眼帘:“也不好热闹,就是借这个由头自家人聚一聚罢了。”
鲁国公夫人忙说:“正是,皇上和娘娘都是诚孝之人……”
先帝去世不满一年,京里人家就算有婚嫁之事也不好大肆庆贺。皇子们更是如此,连和老婆同房都不成——
当然,这是表面上。
实际上,就潮生知道的,五皇子府里有侍妾偷偷小产了,也没敢请太医调理,对外也只说是偶染风寒。
郑氏可不是个没心算的人,这时候她自己肯定不会往前凑,但这个时机她也没放过。那个侍妾平时很得宠,郑氏早想收拾她。这个侍妾的孕怀的实在太不是时候,算一算日子,先帝的百日都没满,五皇子就跟小老婆行房了,这个孩子当然不能生下来。
郑氏这会儿一出手,掩下了这件事情,兜圆了五皇子的面子,又狠狠打落了那个宠妾的威风。据说那个妾风寒还挺重的。潮生想,只怕她这病很难好了。
孝,虽然说是发自于心,可是更多的时候是做给旁人看的。
先帝死了,真正伤心的有谁呢?
潮生想来想去,寿王应该能算一个,其他儿女呢?可不好说了,各人有各人的盘算。后宫的女人们哀恸的有,发疯的有,殉死的有,可她们是为了皇帝吗?不是,全都是为了她们自己。
何皇后的这一次生辰,可是她升任皇后一职后的头一个生日。虽然说不能有什么千秋宴的热闹,但也不可小视。一时间京中人发愁。
要向新主子表忠心献殷勤这是一定的,可是宫中已经表示并不大肆庆贺,也不用命妇内眷们入宫磕头拜寿。既然不能拜寿,那寿礼怎么办呢?送得重了肯定不要,可是薄了又绝对不行。还要注意不和旁人重样,不能犯什么忌讳,要合新皇后的心意……以前京中许多人家,都把昌王妃王氏的喜好摸得很透彻,也是为了将来做准备。至于何皇后,当时是诚王妃,为人很低调谦逊,不常出来应酬,也不爱出风头,她的喜好,大家知道的还真不清楚啊。
后悔啊,大家都赶着去趁热灶,谁成想最后的结果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想要打听也一时找不着门路。
要知道京中的这些闺秀,彼此间都是有小圈子的。公候勋贵家的自成一圈,文官和武官家的那没有共同语言,爹是四品以下的,你肯定挤不到人家更高一等的圈子里去。这些姑娘、夫人们之间多少总是有来往,相互脾性都心里有数。
可是这位新皇后,她的经历太复杂了——她是当年勇毅太将军的女儿,何家败落之后,她入宫充役,甚至一度被贬为浣衣奴。
这些官眷贵妇们,哪个亲手洗过衣裳?一提起这事儿来,都瞠目结舌,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人家命好啊,到了东宫服侍四皇子,后来又成了诚王妃,现在入主东宫,成了皇后!她爹何孝元沾了女儿的光,蒙冤这么些年,终于得以平反昭雪。她的兄长则统领重兵,镇守西北……
现在大家都要讨好这位新皇后了。哪怕不讨好,也不能得罪她啊。可是谁熟悉她?谁知道她爱好什么?厌恶什么?喜欢做什么事?偏好珍珠还是宝石?
拍马的首要诀窍不难,就是四个字:投其所好。关键是得摸清人家好什么。于是大家各找门路,纷纷钻营打听。
这股风声,潮生也听说了,她只觉得想笑。等笑过了,又有些感慨。
何云起打发人送的礼已经到了,还是和往年差不多的东西,并没因为潮生的身份改变了,这礼物也跟着变化。多出来的有捎给永哥儿阿宁的,还有一大部分是虎哥的。
这让潮生倒觉得安心。
一切如常就好,她可没想让哥哥嫂子把自己当皇后待。
他们是她的家人。
这一点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变的。
大公主的女红不行,所以什么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那种场面是不可能出现的。再说虎哥在潮生这里住着,还能缺了他的衣裳穿戴?送来的这些东西大多是些玩意儿,还有几匹马,这个礼物没法儿牵到椒房殿来,虎哥和永哥儿一刻都坐不住,恨不得插翅飞去看马。
潮生笑着说:“你们去看马也可以,可得当心,不要磕着摔着了。”又嘱咐跟从的人务必把他们看好了。
两个孩子如蒙大赦,撒腿就跑。
在椒房殿外正遇着八皇子九皇子。
阿永急急刹住脚步:”见过八叔,九叔。”
虎哥也招呼:“八舅,九舅,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
八皇子倒反问他们:“你们两人这么急,要干什么去?”
“看马去。”虎哥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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