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病字,正触到敏感处。
这个病,会怎么样呢?
入了秋之后白日一日比一日短,空气也越来越干燥,在京城生活,要是脸上手上不涂些油脂,那很快就会变得象枯树皮一样粗糙。芳园和春光说了两句话,就见她的手已经有些苗头了。
春光不是京城本地人,一到冬天就有些不适应京城干冷的气候,不烧炕的时候别人不觉得,她先冻得受不了。等烧了炕,又开始一天连一天的上火,最夸张时鼻子上整日塞两团棉花不敢取下。
她那副鼻塞棉团的尊容还让四皇子见过几回,一向冷静自持的王爷都忍不住莞尔。芳园想到这个,心情稍稍轻松了些。
她打开匣子,取了一盒油递给春光∶“别不上心,时时记得擦。”
春光伸手刚要接,忽然转头朝外看。
“怎么了?”
“有人来了。”
芳园却没听到,她将信将疑走到门边,果然在风声中夹杂着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院门响了。
芳园忙披上衣裳,脚步声到门前停住,是齐管事的声音,喊的正是她的名字∶“芳园姑娘?可起身了吗?”
芳园忙应了一声∶“起了,齐管事有事?”
“有事要禀报王妃。”
必是要事。
芳园不敢怠慢,忙掀帘子进里屋去禀报,春光一骨碌爬起来,利落地套上衣裳。
潮生也没睡实,已经醒来了。她也匆忙披上衣裳就出来——反正齐管事是宦官,和他没什么可避讳的。
“出了什么事?”
齐管事连行礼都顾不上——对这个从来规矩刻板一丝不苟来说还是头一次。
“娘娘,刚才有人报信,皇上已经……龙驭宾天。”
潮生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王爷呢?”
“王爷还在宫中……”齐管事声音更低∶“听说,来公公失踪了。”
“来公公?”潮生问∶“是谁说的?什么时候的事?”
“从皇上病倒,场面一乱,就没人留意了。等想起来要找他的时候已经找不着人了。”齐管事说∶“来报信儿的就是来公公身边的小徒弟,应该不会有错。”
“白荣来了?”
“对。”
“他人呢?”
“在前头,李先生在问他话。”
潮生站起身来,又缓缓坐下∶“等李先生问完,叫他来我这儿。”
“是。”齐管事又说∶“宫中还没传出消息来,咱们……也不好先预备。”
“嗯,这不忙,看看库里,先预备着。”
既然宫里没敲丧钟,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先举丧挂白。
春光她们也都听到了。等齐管事一出去,就沉默的过来服侍潮生梳洗,衣裳也是一件素色的。
等了不多时,白荣就过来了。不知是谁给他换了一身府里的衣裳,天还没有全亮,看起来和府里寻常的小厮没什么不一样。
潮生有无数疑问。
“你师傅……怎么样了?”
白荣低声说∶“师傅……肯定不是自己躲起来或是逃了的。昨儿师傅伺候皇上起身,皇上精神不济,所多服了一丸丸药才去上朝,可是在朝上就出了事。师傅那会儿还在皇上身旁。当时场面大乱,等把皇上抬回寝宫宣太医来的时候,我就见师傅被人叫去到门外面去说话,然后就再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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