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娘打完之后,恨声骂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对主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当年你小小年纪从林州过来,承蒙老夫人不弃,才让我收留了你,顾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如何敢这样!”
见梅玉娘提起林州,又说到自己,顾老夫人又细细看了小雪两眼。她记得当年梅雨娘还没嫁给顾林章的时候,有一个从林州来的小丫头说是父母都去世了,在林州待不下去,被梅玉娘一个故人朋友给送到这里来,投靠梅雨娘。
她见那小丫头长的瘦瘦小小的,想着顾家家大业大,也不缺一个丫头吃喝,就让梅玉娘留了下来。难道是这个丫头?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岁数也不小了,怎还没有给发配出去,今日还来伤害顾樱?
看着被梅玉娘一巴掌打下去后脸上直接显出五个红指印的小雪,顾老夫人问道:“玉娘,这是你的丫鬟,她为何要这样做?”
梅玉娘原本打算峰陈方来了之后,好好的将手镯的事往他身上栽赃的。没料到他直接将小雪给抓住了。事到如今,再提手镯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将自己给摘出来,而把一切都推到小雪身上才是上策。
梅玉娘立马对顾老夫人解释道:“母亲,这个丫头还是当年从林州过来,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您是看她可怜才让她留在顾府的。十好几年过去了,她一直跟着我,我见她年岁渐长,想给她说门亲事,她一直不同意,我一直以为是她感念顾家的好,才忠心耿耿。不曾想,听到陈师傅的话,我才知道樱姐儿的伤和她有关系。儿媳虽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但出了这样的事,儿媳也是难辞其咎。”
她让小雪看着机会去拿回东西,结果东西没拿到,人却被逮住了。梅玉娘只恨自己,怎么会找这么没眼力见的人来做这事。
陈方在一旁冷眼看着梅玉娘的作秀,顾樱让管嬷嬷给他传信说,让他注意着校场旁边,放了东西的人肯定会回去拿回东西的。
他暗中观察,就见到这丫头探头探脑的样子。不过这丫头也是个硬骨头,始终不肯吐露实情,要不是她胳膊疼的受不了,只怕她到现在还不肯说。
幸好听顾樱的话,将小雪的嘴巴给堵着了,要不然还看不到如此精彩的场景。她一心维护的主子,在见到败露的第一刻,就是直接将她给推了出来。
陈方看了眼顾樱,见顾樱正在软榻上半躺着,一只腿直直的放在那里。可她的样子丝毫没有狼狈和不适,两只眼睛反而亮晶晶的看着屋内人的互动。也不知她是怎么知道小雪会在那里的。
顾樱只觉得好笑,陈师傅既然已经提了小雪招供,又按她说的将小雪的嘴巴堵上,就是为了来诈梅玉娘。
梅雨娘一向精明,今日却是狗急跳墙,急于想撇清自己,这么说了一段出来。她现在在小雪面前装无辜,一会等小雪能说话的时候,只怕梅玉娘更要无言以对。
在点香回去说,顾林章找到大铁钉和手镯之后,她就知道梅玉娘的人还没有将赃物取回。这倒是一个守株待兔的好机会,而这只“兔”也确实如她想象中的一样,是小雪!
之前梅玉娘做这种事都是用李嬷嬷,李嬷嬷死后,她又提了申嬷嬷。但观申嬷嬷在今天中午,陈方冲撞梅玉娘的时候并没有出头。
依照梅玉娘的多疑性子,她做这种事用的肯定是有能给她安全感的老人。申嬷嬷今天中午的举动给了梅玉娘一种不确定性,所以埋铁钉这事,她还是用了跟在她身边比较久的小雪。
就在梅玉娘正努力的向顾老夫人解释自己的时候,屋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顾樱抽出自己袖中叠着的几张纸,让顾佳丽给了林曼。
从知道林羽童是被故意下套丢了银子之后,她就让夏小旺空闲时,多观察那个带林羽童去赌博的学子-高敬。
那小子本就不学无术,林羽童听从林曼的话不再与他来往之后,他便又招其他的人一起玩耍。过了段时间手又痒了,想去赌博,可自己手里又没有银子,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以前那个轻松来银子的办法。
怎奈高敬去了那茶馆几次,说了好几次暗号,那掌柜只是摇头。看来以前那个让他带林羽童去赌场的人,最近是不需要他做这样的事。
夏小旺见高敬回回去茶馆说一些奇怪的语气,一连去了三四次,始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回去和夏大旺商量,才从听香那里知道这可能是暗号。
大户人家的小厮丫鬟有时候和没见过的人沟通,就会用特殊句子做的暗号对一下身份。
夏小旺向顾樱禀报之后,拿着两百两银子,从高敬那里套出了话。
又随着高敬的话,找到当初给高敬递消息的小丫头,那小丫头是街上的小叫花子,夏小旺用十文钱就问出来,当初让她给高敬纸条的人的样子。
夏小旺曾对管嬷感叹同样是套话,一向大手大脚的高敬,要用两百两才能说动。而小叫花只用十文就可以收买,这人和人真是区别太大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知道了所有的消息,内心里对这高门大户的龌龊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小姐的继母为了让小姐的三婶和她一起行事,竟然用银子买通三婶弟弟的同窗,去引诱三婶的弟弟赌博,欠下高额银子,而她在适时的伸出援手来收买三婶。
夏小旺一再和夏大旺和听香感叹,这人的心眼怎么这么多。
顾樱现在拿给林曼的就是当时的证据。林曼接过女儿拿过来的纸,虽然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但在荣荣华堂做这样的事,还是显得没有礼貌。
借着顾佳丽侧在她身前的阻挡,林曼打开了手中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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