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你这个脾气!”太子爷笑道:“现在是没有机会,皇阿玛到哪里都带着她的。不过再过两三年,她就到出宫的年龄,皇阿玛再舍不得,也该给指门婚事了,王子若要请,怕不能只请一个人的!”合术王子微微笑了下,没有接话。
怎么大家都这么关心我的婚事,人人心中都惦记着?还觉得我不够烦,赶着个地提醒我!不想再说,扯了扯嘴角挤了丝笑,行礼告退,太子爷笑瞅了我一眼,让我退下。
秋风渐起时,康熙决定拔营回京,坐在马车中想着明年太子爷就要被二废,不禁叹道,明年的日子就没有这么好过了,得打起精神,面对这一场宫廷风暴。又想着可能的指婚,更是愁上眉梢。我究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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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年 九月 畅春园
康熙从塞外回来后,就直接住进了畅春园。离各位阿哥的府邸都近,倒是方便了各位阿哥进进出出!
今日恰巧碰上十四阿哥,看他也不忙,遂叫住他,向他细细打问十阿哥和十福晋之间的事情。自打上次在御花园中康熙命各位阿哥陪同行乐,而十阿哥却称病未来,此事就一直搁在心头,一直想找十四阿哥问个分明,却总没有合适机会。不是碰到时,我忘了;就是想起时,却不合适问。
他嘲笑道:“若不是从小在一块都知道,还真又要误会你了!哪有你这样的?这么关心人家夫妻间的私事!都不知道你整天脑子里想些什么?”说归说,却还是笑讲了他所撞见的趣事,我一面听着,一面想都是直肠子,脾气都急,都受不得气,却也都不失为真性情的人,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吵吵闹闹地过日子!
两人正在说笑,玉檀脸色焦急地跑到近前,匆匆给十四阿哥请了安,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敛了笑意,问:“出什么事了?”她看了十四阿哥一眼,盯着我说:“头先太子爷……太子爷……和万岁爷要姐姐!求万岁爷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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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轰’的一声,瞬间炸开。脚发软,身欲倒,玉檀忙扶住我。耳侧全是‘嗡嗡’之声,玉檀似乎仍在说话,我却一句都没有听见,只想着,我究竟做了什么孽,老天竟对我一丝垂怜也无?
待我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坐在屋中。玉檀看我看她,带着哭音道:“好姐姐!你可别吓我!”我无力地指了指茶杯,她忙端过来,让我喝了几口。我只觉茫茫然,空落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我随口问:“十四阿哥呢?”玉檀道:“十四爷刚听完,拔脚就走了,只吩咐我看好你!”
玉檀安慰说:“姐姐!你先莫急,万岁爷这不还没点头吗?”
我静默了好半晌,觉得不能这样,事情绝对不能这样!对玉檀说:“你仔细把今日的事情从头到尾,一点一滴地讲一遍,连皇上的一个眼神也要告诉我。”
玉檀道:“太子爷来了后,芸香姐姐命我去奉茶,我端了茶盘进去时,太子爷正跪在地上,对皇上说‘……若曦年龄已大,她性格温顺知礼,品貌俱是出众的,所以儿臣斗胆,想求皇阿玛做主,将她赐给儿臣做侧妃!’皇上静默了一会才说‘若曦在朕身边多年,一直尽心服侍。朕本想再多留她两三年,再给她指门好婚事,也不枉她服侍朕一场。今日事出突然,朕要考虑一下……’。然后,我茶已上好,再没有道理逗留,只能退出!因当时心中震惊,怕脸色异常,让皇上和太子爷瞧出端倪,一直都未敢抬头,所以不曾留意过皇上和太子爷的神情。”
细细琢磨过去,太子爷的心思我倒是大概明白,不外三个原因,一是康熙,二是蒙古人,三是我阿玛,而其中蒙古人的因素显然居多。却对康熙的心思一丝头绪也无,如果康熙准了,我该如何,难道真要嫁给太子爷吗?或者抗旨吗?难道真要如四阿哥所说预备三尺白凌吗?我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结局,难道这就是老天为我预备的结局吗?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趴在榻上哭起来。
玉檀晚上执意要守在我屋中,我无力地道:“放心回吧!难道你还真怕我夜里悬梁自尽吗?万岁爷既然还没有点头,那事情还没有到绝路,再说了,即使到了绝路,我也不甘心就此认命!你容我一人静静!”玉檀见我话已说至此,只好回了自己屋子。
我躺在床上,前思后想,眼泪又汩汩而落,当年看十阿哥赐婚时悲怒交加,如今才知道何止是悲怒,更是彻骨的绝望!
披衣而起,缓缓走到桂花树旁,想着太子爷往日的嘴脸,再想着他见到敏敏的样子,只觉恶心之极,抱着桂花树,脸贴在树干上,眼泪狂涌而出。我是不是全错了?我的坚持是否最终害了自己?不管四阿哥,八阿哥,或是十阿哥,都比嫁给太子爷强!
思一回,哭一回,不知不觉间天色已初白。
“姐姐怎么只穿着单衣?”开门而出的玉檀一面惊叫,一面几步跨过来扶我,刚碰到我身体,又叫道:“天哪!这么烫手!姐姐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我晕乎乎地被她扶到床上躺好。她一面替我裹被子,一面道:“姐姐,你再忍忍,我这就去找王公公,请大夫!”
玉檀服侍着吃了药,人又昏沉沉地迷糊着了。说是迷糊,可玉檀在屋子里的响动我都听得分明,说清醒,却只觉得眼皮重如山,怎么都睁不开。
不知道躺了多久,嗓子烟烧火燎的疼着,想要水喝,张了张嘴,却出不了声。觉得玉檀好似坐在身旁,却手脚俱软,提醒不了她。只是痛苦地皱眉。
“要水?”一个男子的声音,说着就揽了我起来,将水送到嘴边,一点点喂给我。喝完水,他又扶着我躺好。低头附在我耳边道:“皇阿玛既然还未下旨,事情就有转机!”我这才辨出来是四阿哥的声音,心中一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他用手帮我把眼泪拭干,“别的事情都不要想,听太医嘱咐,先养好病!玉檀被我命人支开了,估摸着就要回来,我不好多待!”说完,帮我把被子掖好后开门离去。
吃了四道药,玉檀晚上又多加了被子替我捂汗,到第二日时,虽还头重如山,声音嘶哑,烧却已经退了,人清醒了不少。昨日一天一直未进食,今日中午,玉檀才端了清粥,喂给我用。用完后,她服侍着漱了口,又替我擦了脸,收拾了食盒子出门而去,还一面嘱咐道:“我去去就回!”
大睁着眼,盯着帐顶,想着如果康熙真有意赐婚,我究竟能做些什么,才能让康熙不把我赐给太子爷呢?知道太子爷明年就会被废,如果我能熬到那时候,康熙应该就不会赐婚了!可如果康熙真有意,我怎么可能拖那么久?
正在琢磨,忽听得推门声,想是玉檀回来了。我未加理会,仍在前思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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