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顼心有余悸的模样,沈欢本来平静的心儿又跳了起来,看来来人与后世的小魔女差不多,因之是公主的身份,倒也没人敢管,若给捉弄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沈欢见过两位公主!”沈欢赶紧一个笑脸堆上,恭敬地行了一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谦卑,应该会放他一马了吧?
“沈欢……沈子贤?”穿杏色锦衣地宝安公主轻迓一声,美目顾盼,在沈欢身上流连,既而才回礼,“沈公子大才,不必多礼,倒是宝安失礼了!”
宝安公主?沈欢一晃脑袋,有这个封号的么,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顼呵呵笑着,只能为他们作个介绍:“皇妹,这就是你们经常唠叨的沈子贤。子贤,这两位是本王皇妹,与本王同出,大的是宝安公主,小的是寿康公主!”
沈欢这才恍然,既是同胞,那宝安公主应该就是史书里记载的魏国大长公主了,也就是神宗时期进封的舒国公主,也称蜀国公主;小的便是英宗第三女,这个沈欢倒没多少印象。不过宝安公主就厉害了,《宋史》把宋代公主都同归一个列传,人不少,篇幅不多,偏偏这个宝安公主描写不少,算是宋代公主里一个才女,也很贤惠,可惜就是命途多舛,一不小心嫁个了年长很多的丈夫,这个家伙很花心,算得上卑鄙了,竟然敢在公主重病期间公然与其他姬妾在她面前调戏取乐,还允许其他姬妾欺负公主。这公主也是贤惠,一心侍奉婆婆,竟然不肯告状,生了个儿子很小就夭折,最后她才三十岁就郁郁而终。宋神宗在她死后痛哭流涕,一连罢朝好几天,可见他们兄妹深厚的感情!
“很可惜的一个女人!”看着如今年纪比他还小的宝安公主,想及史书上她的生平,不由暗自叹气。
“你就是沈欢沈子贤?”寿康公主眨着又大又圆的眼珠,围着沈欢转了好几圈,一边打量一边喃喃说着,“也没有三头六臂嘛,怎么大家都交口称赞呢?”
“正是草民!”沈欢恭敬回答,这个寿康公主明显很不成熟,小孩子心智,倒像邻家女孩,不过若惹起事来也是个大麻烦。
寿康公主倏地说道:“听说你前些日子为皇姐写了两首词?”
“啊?写……”沈欢又惊又疑。
“哦,是这样的!”赵顼解释道,“上次向你讨的两幅字,就是送予宝安的!”
沈欢转头看向宝安公主,却见她微微低下头,有点生涩,不禁要发笑,古人说龙生九子,个个不同,果然诚不我欺,寿康公主明显调皮捣蛋,宝安公主就贤淑得多,反差倒也不小。
“多谢沈公子墨宝,宝安喜欢得很呢!”宝安公主大方地道谢。
沈欢微笑着客气,看得出这个小公主也很喜欢笔墨字翰,果然不愧史书里说的“好读古文,喜笔札,赒恤族党,中外称贤。”
“沈公子,你既然送过礼物给皇姐,那么本公主的礼物呢?”寿康公主理直气壮地索要礼物。
“寿康,别太没礼貌!”宝安公主轻斥了她一声,转而又向沈欢客气道歉。
沈欢微微一笑,他发现寿康公主眨眼睛时亮晶晶的,酷似他的妹妹小莲儿,不由生了几分喜爱之意,反问道:“寿康公主喜欢什么礼物呢?也是诗词字画吗?”
寿康公主一撇小嘴,道:“字画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沈欢一愣,目光转到书房的书桌上,尽是书本纸笔,计上心来,向赵顼讨了一张素纸,一分为二,大小如三十二开,手掌轻压,抚平纸张,之后指头翻动,唰唰几下,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把后世儿童玩物纸飞机给折叠出来两个。
沈欢笑着把一个递给寿康公主,众人都不知道这个两边平衡中间凸起的是什么东西,有何用处。沈欢道:“这是纸飞机,能飞起来哦!”说完捏着手上的纸飞机,在空中用力一放,根据飞机两翼原理折叠成的小东西顿时在空中飞舞起来。
“啊!”赵家兄妹三人都惊叫起来,虽然放过风筝纸鹞,却从来没想到纸张叠成的东西能无风自动,还在空中作出优雅的翻旋动作!
沈欢嘿嘿直笑,要说折纸飞机,那可是个技术活,简单是简单,不过若掌握得不好,飞是能飞,就是有些飞得难看而已,直愣愣的看上去有点傻,为了能折出动作好看飞得又久的纸飞机,当年他可没少练习,单是作业本都撕烂了好几本!
“太好了!”寿康公主非常没有皇家礼仪风范地轻跳起来,追上落在地上的纸飞机,满脸笑意,灿烂得如春花盛开,一手捏着一个,也学着推了出去,看到小玩意又飞起来,轻呼不已,跟着在书房里跑动,好在书房够宽阔,也不妨碍她玩耍。
“沈子贤,谢谢你的礼物!”寿康公主最后还是笑着向沈欢道谢,之后要拉着姐姐一起玩,宝安公主看了一眼大哥与沈欢,微红着脸,还是禁不住小玩意的诱惑,拿起寿康递过来的飞机,也试着玩了起来。
“还是子贤有办法!”赵顼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妹妹,又是羡慕又是感叹,眼珠一转,“本王早知子贤不是凡人,用线放纸鹞风筝倒是常见,可你轻轻几按几折,即令纸张飞得漂亮,那可了不得!对了,子贤,此物为什么要叫纸飞机呢?”
“这个……”沈欢胡诌不已,“一时口顺就这样叫了!”总不能与古人大谈飞机飞行原理吧?
“不说这个!”赵顼笑问,“子贤是否想出解决濮议之法了?你说该从娘娘处着手?”“娘娘”是赵顼一辈对曹太后的称呼,既是亲切又是尊敬。
沈欢看着屋子里两个灵动的女子身影,心中一动,道:“殿下,太后是否对你们兄妹很疼爱?”
“当然!”赵顼说道,“娘娘对我等就像亲生孙子孙女,哪有不好的道理!特别是宝安,更得娘娘喜爱!”
历史上曹太后又给朝堂发了一手允许濮王称皇考的诏书,特别突兀,连不少大臣都想不明白,后世之人研究说韩琦、欧阳修写好诏书,趁曹太后醉酒时买通服侍太监,让她不清醒时押了字!沈欢不也不大肯定这一说法是否正确,不过曹太后之后倒也没有追究,更没有闹腾,说明她非常明事理,对濮王称皇考也不是不依不挠。这也是沈欢觉得可以从她这里突破的原因。
“母慈子孝,这道理颠扑不破。”沈欢笑得比较灿烂了,“既然如此,还是该从亲情上着手!”
第四十八章 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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