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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儿无话可答,然而?她知道孙云儿不?过是为了说服自己和主子置身事外,眼圈热得?几?乎要淌泪,用力咬着嘴唇忍了回去:“奴婢听娘娘的话,奴婢回去了。”
扇儿没那许多?稳重,星儿脚才出门,她早已抽抽噎噎地念了起来:“娘娘把旁人撇得?这样干净,孤立无援的,可怎么好?”
孙云儿稍一低头,再抬头时,眼里已带了流转的光彩:“替我更衣,我要去探望惠妃。”
“探,探望惠妃?”扇儿糊涂起来,“她……”
惠妃幽闭许久,又?心心念念想着儿子,已然有些?着魔了。
孙云儿“嗯”一声:“不?必太招摇,素淡一些?。”她坐在妆台前拣了支珍珠簪,又?吩咐,“惠妃这一向身子不?好,再把那上好的血燕给带上两匣子。”
晴芷宫早已冷寂多?时,宫门打开,孙云儿步入院中,简直能闻到院中尘埃的气息。
不?过孙云儿明白,这只是她的想象,惠妃虽然被?幽闭,可是一应供奉并没削减,房屋庭院日日有人洒扫,就连惠妃的茶点等物,也丝毫没有变化?,这也是孙云儿对她的一些?补偿。
孙云儿算是将母子二人生生分离的推手?之一,她对惠妃,是有愧疚的。
晴芷宫从前是雅致清淡的布置,杏黄的帘子,天蓝织宝相花图样的地毯,如?今这布置全然未改,然而?颜色却已淡了许多?,想来是惠妃思念儿子,连屋里的陈设也懒得?换了。
惠妃原来爱好附庸风雅,堂上挂着燃藜图,案上供着佛手?、梅兰竹菊,如?今全改了,只当中的长案上摆了一尊观音像,她正跪在观音像前,念念有词,听见芸香报有客,头也不?回地道:“宸妃,你来了。”
“惠妃姐姐怎知是我?”
“我名为静心休养,实际上是被?皇上软禁,宫中各人对我这晴芷宫避之不?及,除了你这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宸妃,谁敢轻易踏足晴芷宫?”
扇儿捧着燕窝,恭敬对着惠妃行礼:“娘娘,这是我们?娘娘给您带的一点子微薄心意。”
芸香想伸手?接下,然而?惠妃却猛地从蒲团上起身,右手?高高抬了起来,似是要打翻扇儿手?里的匣子,又?似要对着芸香发作,芸香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孙云儿不?由得?轻轻一叹:“丫头们?不?过是照规矩行事,姐姐何必为难她们?。”
惠妃的巴掌到底没落下来,冷冷哼一声:“歹人你也做,好人你也做,红脸白脸都唱了,反正满宫就你是个?全忽人!”
“我也算害得?惠妃姐姐和三皇子母子分离,姐姐怨我怪我,我不?敢不?承受。”孙云儿自个?儿拣了个?座坐下,“不?过姐姐,当初你对我,难道又?善意得?很?我孙云儿难道就该一世做任人揉捏的软面团?”
成王败寇的道理?,宫中人人知道,惠妃自然也不?例外,然而?孙云儿把话明说,她还是不?服,忍不?住道:“谁叫你是宠妃,杀鸡儆猴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这道理?,孙云儿自然明白,她知道惠妃是拿她作筏子震慑旁人,不?是为了这,她还不?会轻易饶了惠妃呢。
不?过,今日她可不?是与惠妃论是非来了。
“陈年旧事,不?必多?提。”孙云儿道,“我今日来,不?过是求个?心安。”
惠妃重重地从鼻子出了口气,又?对地上用力啐一口:“你害得?我们?母子分离,假惺惺地说两句好话,便要我原谅了你么?”
孙云儿装作没看出惠妃故意作出的粗鲁,只低头道:“姐姐既不?接受,我也只好作罢,只求姐姐在紧要关头,好歹拉我一把。”
说罢,孙云儿起身行个?半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惠妃目瞪口呆,转头问芸香:“宸妃怎么这样厚脸皮?害了我和治儿一生,还想叫我帮她?”
芸香尚未来得?及回答,便有小宫女进来报讯:“容妃娘娘驾到!”
容妃说话,便比孙云儿直接许多?:“或许惠妃还不?知道魇镇的事……”
“我晴芷宫又?没当真封宫,芸香日日能出门,我怎会不?知道?”惠妃半是讽刺,半是激动,“魇镇这事闹得?这样大?,两位娘娘对皇贵妃之位志在必得?,谁不?知道?”
“姐姐总该知道皇贵妃三个?字的分量。”容妃好整以暇地看着惠妃癫狂的模样,满是嫌弃,然而?还是作出可惜的样子,“皇贵妃位同副后,二皇子已然不?是合适的储君,我虽有个?四?皇子,可这孩子一向体弱,那么三皇子……”
听到此处,惠妃面上涌起一股红光:“自然是我的治儿要作太子!”
“皇贵妃若是没有太子在膝下,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呐。”
惠妃脸上的红光,瞬间退了干净:“你的意思是……”
“我已有了四?皇子……”容妃又?说一遍,然后半遮半掩道,“可是旁人可没有皇子,她若是作了皇贵妃,必然要把主意打到三皇子身上……”
“她,休,想!”惠妃用力咬牙,用力拍了拍桌子,又?尖声叫一遍,“她做梦!”
“惠妃这样明白,自然不?必我多?言。”容妃对于惠妃的答复很满意,然而?为保稳妥,还是忍不?住把话挑明,“我若是能作皇贵妃,必然力保三皇子,还望惠妃紧要关头替我担待担待。”
“反正我不?能叫孙云儿好过!”惠妃咬牙切齿,似乎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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