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个美人,的确是不能和二品的贵嫔顶嘴置气,主子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荷包,我接着绣,要问的只管来问。”孙云儿面上带了一丝笑,“给我再备一块上好的玄色缎子,再替我去针功局要些捻金线来,我要给皇上绣个扇套。”
听了这话,连翘猛一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眼前的美人,身着素净的浅绿衣裙,笑语盈盈,眼角眉梢,却带了些从前没有的锐意。
“是,奴婢这就去办。”连翘应下,立刻亲自往针功局去了。
捻金线非常人所能用,针功局的掌事宫女一听便笑了:“孙美人是要给皇上绣东西?”
连翘对着外人,又热情又周到:“是呢,姑姑也知道,我们孙美人是个直性子,虽然言语上不是顶顶伶俐,可是就这副乖巧模样,怪叫人疼的。”
那掌事宫女接了下头人递来的捻金线,对着日头照一照,顺手拣出一绺来,对递东西的人嘱咐两句“要细心些,这种成色不匀的可不能用”,然后将剩下的递给连翘,亲昵地笑道:
“行啦,别替你们孙美人吹嘘啦,你从前是个什么样,树上掉片落叶,你都咕哝嫌它不懂事砸了你的头,如今跟了孙美人,一下转了性子,看什么都是好的了!”
连翘嘻嘻一笑,对着那宫女扮个小:“姑姑取笑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先谢过姑姑,改日给姑姑绣块好帕子!”
论起绣工,满皇宫里就是针功局顶尖了,那宫女听了连翘的话,不由笑出声来:“我还用得着你来献宝?”
连翘又叙些家常,小心翼翼地揣了金线回去,那宫女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半晌后吩咐:“去个人,往德阳宫报一声这事。”
“姑姑……”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孙美人不得宠时四处闲逛,你们这些小丫头都和她说过话,喜欢她亲和,可是宫里这些日子有事,张贵妃心绪不好,咱们下头当差还是小心些。”
“是,是,我明白了。”
“我也听说那孙美人可人疼,心里也向着她呢,没见我给她的金线都是好的?你姑姑我难道就是个蛮不讲理的铁石心肠?”
“哪儿呢,姑姑是最心善的了。”
消息很快到了德阳宫,张贵妃听见针功局来报的是这等小事,连门也没叫人进,只与庆云说声“知道了”,便打发了人走。
庆云知道主子心烦,小心翼翼地收敛气息,半晌后道:“娘娘,您身子不适,总该请御医来留个脉案。”
庆云说的,不是开付好药,而是留个脉案,这是怕自己装病,给慈安宫和永宁宫抓住话柄呢。
张贵妃心中明白,重重叹口气:“终究是庆云你最贴心,哥哥这么闹,到底是疼我还是不疼我,我竟不明白了,行吧,宣御医来。”
外头的事,庆云不敢议论,见主子终于肯多说两句话,连忙高兴地接下去:“御医来了,娘娘趁机开两付补药保养身子也好,天气渐渐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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