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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在此之前,大多药人都已失了神志,他们并被一帮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带走,在江南道上拦截正赶去须江县与叶惊寒等人会合的桑洵一行。然照理而言,即便对手歹毒,桑洵所带领之人,也尽是门中精锐的不下,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一个活口也逃不出来。
因此凌无非得知一切后,几乎下意识联想到了段逸朗。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一行人里。
为何连落月坞勾魂使者桑洵都没躲过的人,却唯独放过了他?
凌无非觉出不妙,立刻赶回客舍,果不其然,留在那里的,只剩下一个蛹人,而真正的段逸朗,早已利用这厮偷梁换柱,不知踪迹。
蛹人当众夺剑,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人多,自是被他斩于剑下。而后白落英等人也立刻检查了一直悉心保管的魔音篌,见之断了一根弦,即刻着手寻人打算修复,琼山派众人更是全员出动,四处寻找起沈星遥的踪迹。
凌无非也一路追踪着渺茫的线索,来到了玉峰山。
白茫茫的天布满浓云雪雾,看得人头晕目眩。待得小舟靠岸,凌无非衣袖裤腿上来不及拧干的水,已被冷风吹得冻住,走起路来胳肢作响,仿佛一个用冰柱拼出的人,僵硬地在茫茫雪海中行进。
他迫切想找个山洞坐下取暖,却在山中迷失了方向,走着走着,隐约看到一方岩壁间的沟壑里,流下一泓幽蓝的泉,像极了早已覆灭的天玄教里地下冥水的颜色,晃晃悠悠追随指引,不知不觉便走进一条幽深的隧道。四周昏暗,唯有一线幽蓝的水光潺湲流淌。
凌无非已然精疲力尽,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是你……”隧道深处,传出一个低哑的女声。凌无非闻声一惊,蓦地抬头,却见蓝光尽头,一团银发若隐若现,当中一点红光,像极了人的眼睛。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段记忆令他一个激灵,跌跌撞撞爬起身来,退开一步:“竹西亭?”
那个声音却笑了起来,笑得沙哑无力,冲他问道:“你在怕什么?怕我又把她从你身边带走吗?”
凌无非眉心一紧:“为何你会……”
“为何?”女人冷笑打断,“我不该在这吗?”
她的话里却已没了当年的嚣张跋扈,空旷如这栖身的山洞,清冷而苍凉:“我无处可去,这里本就该是我的归宿——”
昔日的天玄教,乃是江湖中人人痛恨的邪魔外道,为了追逐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种种行径,与当年的玉煌宗并无两样。竹西亭也不过是被他们掳走的孤女当中一个,生如蜉蝣,死若流沙,往来终没于尘土,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晓。
而她被迫接掌教主之位,承载了本不该属于寻常人的力量,命数也即将终结。
“我倒是想帮你。”灼眼的红眸隐没于凌乱的白发后,那个离他远远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显然没了气力,“可她已经被人带走了。”
“你是说星遥来过这儿?”凌无非立生警觉,“谁带走了她?可曾留下过什么话?”
“还真是痴心不改,你既如此在意她,今日怎又这般狼狈而来?”竹西亭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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