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
被褥摩挲的声音,随着沈绛河的动作断断续续。
黑暗中,他缓缓坐起身来一双翠色的眼眸与霍曦和对视:“霍先生……”
“嗯。”霍曦和眉眼温柔,轻轻的应了一声后,制止欲要起身过来拥抱自己的沈绛河:“宝贝,身上脏。”
今日是唐老的生日宴,来了不少人,人流虽然不算拥挤,却也染了太多杂乱的气息。
撩开被子一角的沈绛河,闻言经被褥重新盖好,他望着霍曦和:“我等你。”话落他靠在了床头。
劝人躺下的话,霍曦和没有说出口,而是无奈的笑了笑,话语间尽是宠溺:“好。”
他将床周的轻纱撇在一侧,一个响指点亮屋内的供明专用的灵石,才匆匆去了浴室。
他动作迅速,换了备好的崭新的换洗衣物,便迫不及待的拉灯往被窝里钻。
沈绛河枕着霍曦和的手臂,鼻尖挨着他的鼻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来贺寿前,阿母便通知他们带上一晚上的换洗衣服,要留他们留宿,只说是霍曦和与老唐有要事相商,却也没透露其他的。
如今霍曦和回来如此之晚,应当是不好结局的大事,这让沈绛河有些担忧。
霍曦和看出了那没有说出口的关怀和担忧,他轻轻点点头,磨蹭沈绛河的鼻尖:“还记得前不久一闪而过的新闻吗?”
沈绛河愣怔一瞬,随即点了点头。
他记得,就是因为那件事,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唐茸,再次反弹恶化。
虽是不曾亲眼所见,但是时隔一月,还是让沈绛河耿耿于怀,一旦想起心情就久久不能平复。
是一条关于唐家分支,江家的丑闻,其中甚至牵扯了唐执和无辜的唐茸,于此同时更让沈绛河再次感受到了舆论发酵的厉害,最为让他心梗的,莫过于舆论最初的主角。
起初掀起热潮的是一条狗血含量极高,三观刷新的词条——惊!家族中那些狗血的不伦兄弟情!
点开词条,弹出来的是一个早已被疯传的视频,视频中的脸,沈绛河很熟悉,是他的朋友江渔,以及从前的雇主江枫。
他知道这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霍曦和在校运会之后告诉他的。
后来跟江渔关系好了,沈绛河就常常听到他到把哥哥挂在嘴边,在校三年,沈绛河听他絮叨到了三年,对于不曾有过手足情的沈绛河而言,将江渔处处异常的神态忽略。
即使后来知晓江渔的原形为红襟粉蝶,沈绛河也只是一瞬的古怪,之后就有归于平静。
当他看到画面摇晃的视频中,那只自己熟悉的红襟粉蝶护着赤背蜘蛛一口一个大逆不道的爱时,无疑是惊悚和震惊的。
他无法想想一直畏首畏尾的江渔为何敢跪在地上,狰狞着脸尽是不甘和愤怒的指着高位上的唐执破口大骂,之后一脸的视死如归的说着背德的爱。
江渔怒骂唐执,将道听途说的谣言,以自己为中心绽放,他骂唐执虚伪,骂唐茸傻子,骂他们的关系肮脏龌蹉。
沈绛河清晰的看到,视频里,天真烂漫的小妖怪在众多尖锐的目光中,崩溃恐惧到血色尽失,小妖怪短促的捂着耳朵尖角一声,之后咳血失声,看到向来温和讲道理的唐执,如同被惹毛的狮子,抬手结结实实的将出言不逊的江渔一巴掌抽的口鼻冒血。
那些热榜词条,从世家兄弟不堪,发酵到唐执暴力欺压小辈,衣冠禽兽。
不足一分钟的视频和不满一小时的舆论发酵,让沈绛河的大脑和心情,挂起强势大风暴。
后来,老唐出手,雷厉风行,让网上再也瞧不见一点关于这个视频的信息,沈绛河来不及抚慰心灵,便被唐执亲自带到了北山,连同柳玉庭。
唐茸受了惊吓,同时也被江枫的蛛毒所影响,好不容易有起色的智力和身体,一招打回原形,甚至比从前更为糟糕。
而那之后,沈绛河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蝴蝶朋友。
而他,至今也在纠结,那幅名为[绝对占有]的画,现在而言到底算什么,是至纯的爱?亦或是罪恶?他无法轻易断定,因为他无权审判江渔的爱。
看着爱人眼底的情绪流转,霍曦和抬手轻柔他的脑袋:“宝宝,这件事又有了新的进展,同时也是唐老让我今夜留宿谈话的诱因之一,我想,这也能解开你的心结。”
说着,他微微昂头轻轻的吻了沈绛河的眉眼。
沈绛河眼睫颤了颤,预感的忐忑和不安,让他本能的攥住了霍曦和身前的衣衫。
霍曦和重新递上爱人的鼻尖,抬手抚上他的后背轻拍着,他并未直接开始沉重的话题而是以故事的方式引入:“一周前,有个喜好户外探险的博主,去一座还没有开发的山里探险,却意外遭遇暴雨,慌乱之时找到了一座近年新建的山顶别墅。
屋里没有光,尽显诡异,却是山上唯一的住户,那人敲门后无人应答,就以为是没人或是出了意外,就破门而入了,看到的场景,让他近乎发疯。
这那画面,被他拍到后,就彻底化成零散的灵力消散了。”
黑暗潮湿的别墅里,没有陈列家具的空旷客厅里,布满蛛网,一只巨大的网,如同从房顶垂落地下的铁门,惨白的雷光落下,映照着蛛网上诡异惊悚的一幕。
蛛网上挂着一只巨大的红襟粉蝶,不,是长着蝶翅的人,他半边翅膀连同身子都被蚕食殆尽,一只异变的巨型赤背蜘蛛将他笼罩在身下,蜘蛛只剩四条纤细的蛛腿支撑着身子,挂在网上,余下的四条蛛腿尽数断裂,刺在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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