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她倒是把话本子看了一箩筐。
北边的话本比起南边来要直白许多,不那么含蓄,宋绘月心里琢磨着也许是因为北边太冷,若是男男女女都和南边似的,见面之后嘴里的
话能淌出来一条河,恐怕等不到终成眷属,便已经冻死。
这天夜里,银霄晚归,见正屋的灯火还亮着,推门进去,就见宋绘月坐在灯下看书,手脚纤长的蜷缩成一团,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听到银霄进屋的动静,宋绘月丢开话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银霄看着她的身体在自己面前伸展、拉长、蔓延,柔软鲜嫩,像是一朵花,毫无保留地绽放开来。
他脸上神色也骤然柔和,用温和的语气道:“大娘子。”
宋绘月打了个哈欠,复又坐了下去,银霄走上前,给她换掉凉了的茶水,又将那茶点往她面前推,自己坐在一旁,低声道:“禁军今天比斗时,有人试图杀我,没能成功,李俊说他那里也让人盯上了,他今天晚上不回来,去驻军找于彤野一起睡。”
宋绘月捡起话本子,随意翻了两页:“禁军都有人动了,看来想要让你无法进入京都的,不止是张旭樘,还有苏停。”
银霄靠近一些,低声道:“游松传来消息,说他们可以帮忙,把这些障碍都清扫干净。”
宋绘月捏着书,摇了摇头:“以静制动,这个时候,我们要是动手,就上了圈套,况且这里不是我们要施展手脚的地方。”
她所拥有的力量、钱财,全都要留到京都中去,留给张旭樘一个人。
银霄点头,想要再靠近一点,然而还没凑过去,就听到宋绘月的肚子里发出一声响亮的长鸣。
“饿了。”宋绘月挠头,这才发现自己看话本子把晚饭给耽误了。
银霄站起身来,柔声道:“我去趟胡铛头那里。”
宋绘月连忙道:“再要一壶黄酒。”
他从胡铛头那里带来羊肝饆饠和一壶烫好了的冰糖黄酒。
宋绘月笑道:“你这是搬来了胡铛头的家私吧。”
银霄给她倒酒:“他还没有开始吃。”
宋绘月夹了个羊肝饆饠吃,吃过之后,饮了小半壶黄酒,感觉浑身都暖和起来,面上绯红,见银霄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便自己在脸上摸了一把:“吃脸上了?”
银霄摇头:“您好看。”
宋绘月哑然,心想这话要是万允君说的,自己刚才在话本里看了许多情意绵绵的话,倒是可以回敬一二。
要是李俊说的,她就更要连讥带讽的说上两句了。
但是这话是银霄说的,她便只是听在耳朵里,藏在心里,没有多言。
银霄不一样,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她不能用玩笑话去对待。
“葛仁美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动身?”
银霄没有移开目光:“他很着急,想必这几日就要走。”
“那就好。”
翌日,李俊得知葛仁美已经归心似箭,便把榷场和赌房的事情一一理清楚头绪,真定的交子铺户在万家的打理下,他倒是不必太操心,只需要一年看一次账本就足够。
在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他还有件大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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