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瑷的人格分裂,其实有迹可循。
被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折磨的时候,在妄想里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的时候,辛瑷不止一次设想过,要是没有那场火就好了,没有那场大火,他大约能活得骄傲又恣意。
这样强烈的偏执,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最正常不过。
但真的人格分裂了,辛瑷又无法承受。
他战胜了抑郁和妄想,又该如何去战胜人格分裂。
他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辛瑷了,他是年近三十的辛瑷。
二十出头的辛瑷,很年轻,哪怕被病痛折磨,依然有着去对抗去挣扎的勇气。
年近三十的辛瑷,只剩下被生活磨砺出的疲惫和沧桑。
再者,傅西泽明显更喜欢他分裂出来的人格,另一个他,至少能让傅西泽快乐,而不是像他一样,不论床上床下,都是一条死鱼。
辛瑷感觉自己就是个由负能量源形成的黑洞,吞噬着全部活人的精神气,傅西泽在他这里看不到一丁点将来。
这个午后,辛瑷枯坐在画室画架前,思考着过去、现在、未来。
直到,楼下传来轿车驶入院落的细微声响。
辛瑷偏头看向窗外,外头漆黑一片,不知不觉,已然夜深。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竟然从下午坐到了入夜,傅西泽回来了,他也理应有所决断。
辛瑷盯着户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卧室便传来敲门声,老管家应真嗓音沙哑慈和:“少爷,傅少爷回来了。”
辛瑷淡声应:“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老管家便也离开。
辛瑷借着薄暗光线最后看向画架上的画,哪怕现在,毁掉这幅画依旧来得及。
但辛瑷没这么做。
他起身,放下了画笔,也放弃了什么。
辛瑷惯例地去到盥洗室洗手。
恋爱以后,两人搬过一次家,新家盥洗室内自是重新装上了镜子。
辛瑷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己。
白色睡衣,长发散落,苍白阴郁,活得像个鬼。
辛瑷不紧不慢地把手擦干,出了盥洗室,又想到了什么,从床头找到那只长耳兔玩偶,拎着兔子耳朵,下楼,又在楼下品酒区找到了傅西泽。
傅西泽有调酒的兴趣爱好,新家装潢自是更加贴合两人的生活意趣,一楼设了品酒区,又做了酒吧设计,靠墙的柜子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他收藏的酒,吧台的柜子则装满了他收藏的杯子和调酒工具。
男人正在他私人的酒吧调酒,因着刚结束工作回家,他身上仍是白日里的正装,只是比较随意,西装外套扔在一边,黑色衬衫衣扣解开两颗。
他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还有点凶,但架不住他长得好,五官清晰立体,面部线条流畅,面无表情地摇酒壶,却也无端端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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