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皇上!”
江山易主,岂能如此儿戏?
这一下,吃惊的已不止是汤思炎、公孙克等人。大半朝臣上前,行礼道,“请皇上三思!”
眼前之人,是不是先帝所生姑且不论,但这七年来,励精图治,却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如果他将皇位传给淳于昌,以淳于昌为人,恐怕大邺百年根基,迟早毁于他手。
淳于信微微摇头,唇角现出一抹神秘笑意,说道,“朕早年征战东海,积有恶疾,多年不愈,如今已不堪朝政重负,特传位于……”
传位于何人?在场众人,尽皆心头怦然,摒息凝神,等待那个名字。
“慢着!”就在此时,但闻宫门外一声威严的低喝。众人回头,但见太皇太后邵氏一手扶着皇后阮云欢,慢慢踏入宫门,扬声道,“皇上是先帝之子,谁能逼他退位?”
又是一声炸雷,在群臣的头顶轰响。
这身世之谜,连淳于信本人也已无从辩驳,怎么太皇太后又一口咬定,他是先帝之子?
淳于信也大感意外,迎前两步,唤道,“皇祖母!”掀袍跪倒,说道,“皇祖母,孙儿不孝!”一双乌眸,却向一旁的阮云欢扫去。
这七年来,虽说对淳于昌许以荣华,但不管是他,还是她,对他却从不曾信任,对他的一举一动,也从不曾放松。
而从半年前,关于淳于信身世的流言渐起,二人就已料到,淳于昌隐忍七年之后,终于决定动手。
此次,二人本已做好安排。淳于信借淳于昌动手之机,以潘贵人倒戈一击,除去陈贤妃与淳于昌这两个后患,再将江山托付,退下帝位。
而阮云欢却守好后宫,护好太皇太后和几个孩儿,不令对方有机可趁。待到大事一平,便携手离京,共游江山。
而此时,非但她出现在朝天宫,还将太皇太后一并带来。
阮云欢与他目光一触,微微抿唇,水眸微眨,露出一抹神秘笑意。
邵氏轻轻摇头,说道,“傻孩子,旁人说你不是你父皇的儿子,你就信了?”抬手命他起身,缓步向陈贤妃行来,冷声道,“贱人,你要到何时,才肯罢手!”
陈贤妃一见邵氏,眸中如要喷出火来,一指潘贵人,咬牙道,“又是你!是你留下那个贱人,是不是?是你要她当众作证,是不是?”
“是又如何?”邵氏冷笑,一步一步向她行去,说道,“你自入王府,对皇上便心怀恨意,皇上何等样人,岂能不知?本以为许你荣华,总有一日能令你归心,哪里知道,你这女子心如蛇蝎,非但一再谋害他的子嗣,竟然连他也不肯放过!哀家只恨,没有早一些将你除去,让你一再为祸!”她口中的皇上,指的自然是先帝淳于弘仁。
陈贤妃向她怒目而视,突然冷笑道,“邵氏,你今日步步相逼,就不怕我将皇室丑闻,大白于太下?”
皇室丑闻?
在场众人一听,齐都面面相觑。陈贤妃与人通奸生子,当今皇上并非先帝之子,难不成,这还不算皇室丑闻?难道,还有什么丑闻,更强过这些?
一时间,众臣摒息俯首,不敢多看,却个个竖起耳朵静听。
邵氏脸色微变,咬牙道,“你以此要胁先帝一世,如今先帝西归,你只道还能要胁得了哀家?”
陈贤妃脸色越发难看,突然扬声大笑,说道,“好!好!本宫既已身败名裂,如今倒要看看,是谁更加难看!”
“姐姐!”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宫门外,一位一袭白衣的女子扶着一个宫女,缓缓而入,轻声道,“事已至此,姐姐又何必如此?”
众人闻她声音极是好听,均不禁向她望去,一见之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但见这女子白衣白裙,也倒罢了,一头长发,竟然也是全部雪白。而那白发下的容颜,桃腮杏目,竟然与陈贤妃有七八分的相似。
陈贤妃一眼见她,瞳孔不禁一缩,尖声道,“怎么是你,你不是疯了?”
女子浅浅一笑,抬手掠过发鬓,浅笑道,“姐姐,妹妹若是不疯,姐姐岂肯放过妹妹?你囚禁我二十七年,我们姐妹之间的债,也该是了的时候了!”举手投足之间,风华绝代,大放光华。
陈贤妃心头大震,连退两步,双腿一软,噗的一声坐倒在地。这一瞬间,心里的堤防轰然崩塌,怔了一瞬,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叫道,“我不肯放过你,你又何时放过我?如今你来讨回我欠你的债,你……你与淳于弘仁毁我一生,我又要何处去讨?”越说越是伤心,伏身哭倒于地。
邵氏默默向她而视,待她声音稍缓,才淡淡道,“陈氏,你命该如此,偏偏不肯认命,先帝待你不薄,你非但害他性命,还要害他的儿子,事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吗?”
“实话?”陈贤妃呐呐低语,落泪道,“如今,说什么又有何用?秦天宇……死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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