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也是个饭厅,灯火通明,中间有个大火炉,里面的炭烧得正旺,呼呼的火苗瞬间化去周身寒意。
饭厅里人不少,说笑划拳声四起,暖烘烘的空气里散发着酒香和肉香,让人未喝先醉三分。
南昭雪他们分了两桌,男女分开,两桌相邻。
这里没有火锅,但有大盆的肉骨头,烫得滚烫的烈酒。
坐下不久,门外又来客了。
是时迁和卓江玲。
两人也都换成皮毛衣裳,时迁眉眼带笑,目光迅速一掠,一边替卓江玲扑打身上的雪,一边说:“妹妹,你去那边坐,点些吃的。”
卓江玲顺着他指的方向,正是南昭雪他们所在的方向。
卓江玲眉开眼笑,脆生生答应。
南昭雪瞧着她,这姑娘一路走来,黑了些也瘦了些,目光也变得欢快而坚定。
和时迁一起久了,人也机敏聪慧。
他们挨着南昭雪的桌子坐下,要了几道菜。
时迁眼珠骨碌碌转,还想着怎么开口和南昭雪套近乎比较自然,外面又来客了。
风雪夜,路上的人还真不少,而且都知道后面没有留宿的地方,就都往这里赶。
厚厚的帘子被拱起一个包,随后一道影子窜进来。
守着门口的人先是一惊,紧接着不禁叹道:“哟,好漂亮的狗!”
南昭雪等人扭头望去,进来的是条中型犬,身上是乳白色的毛,又厚又密,毛尖儿上还有未褪去的金橘色毛,雪一抖,金灿灿的露出来,在火光中生了一层辉。
它的头大且圆,两只耳朵立直来,耳尖还有一撮小毛,眼睛乌黑闪亮,鼻尖上的雪花正在融化,鼻头起来又黑又湿。
这是……
南昭雪还来不及确认,橘座撒欢地冲她奔过去,围着她又跳又叫,吸引店里其它客人的目光。
“橘座?”南昭雪惊喜不已,“你怎么……”
会在这里,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外面气喘吁吁追进一个人来。
身上裹着厚毛衣裳,穿着毛毡靴子,弯腰扶着厅堂里的木柱子扶扶头上的皮帽子。
“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玉空大师一听这动静,眼睛豁然睁大,紧盯着进来的小老头。
胡老抱着个包袱,勉强直起腰,时迁下意识想去扶,又琢磨着胡老来定然是要和南昭雪见面接头,他现在出面不合适。
小刀眼疾手快,窜过来问:“老爷子,您怎么?”
胡老靠在他身上喘着气,眼神是喜悦又掺杂了幽怨,走到南昭雪面前。
“夫人赶路赶得急,老奴我这一路追。”
南昭雪:“??”
旁桌见人家是熟人,也都不再多管,各自又喝自己的酒。
南昭雪问:“您怎么来了?这天寒地冻的。”
胡老闷了一大碗热茶,长吁一口气:“除了我,哎,就说除了我,谁还能来?
第一通晓地理,第二也曾闯荡天下,第三为人可靠。”
南昭雪:“……您干嘛来了?”
胡老拍拍包袱:“给你送东西啊夫人,老奴我这千山万水的,上回接到你的信,卓老东西就是一边安排京城的事,一边安排人手出京,外带我这一路给你送信的。
我还指望着游山玩水,哪成想到了那里你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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