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诉踮着脚,晃着脑袋看了一圈,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
不管这是否是他家,也许人只是看在她送了个袋子礼貌而原则问了一声,两人也不熟,只是叫过爸爸的两面之缘。
云诉张嘴,想开口,压抑苍老的声音传来,“是于觉吗?”
屋里传来的声音。
于觉把那袋瓶子放在角落,推门,进屋开了灯,“奶奶,是我,你怎么又不开灯了。”
昏黄的灯光打在屋子,云诉这才看清沙发角落,坐着手里拿着根拐杖的老奶奶。
老奶奶笑起来,褶皱堆在一起,却暗了岁月的痕迹,声音比刚才愉快了很多,“反正我这眼睛也看不到,开不开都是一样的。”
于觉握着老奶奶的手,两人一字一句的聊着,云诉背着书包,就站在门边。
昏黄的灯光打在少年的脸上,眉眼勾着,使少年立体的五官似乎更浓郁了些。
云诉怎么也无法把昨天眼底全是血丝把人打进医院和现在的于觉联系在一起。
——
周五,早上放学铃声响,同学们一哄而散,柴斯谣起身双手撑在云诉同桌的桌面上。
“小云朵,今天打算吃什么?”
云诉从英语阅读中抬头,笔尖敲了敲试卷,“我先把这张试卷写完,你们先去吧,一会儿我看着解决就好。”
走远了。
不久后写好最后一道选择题,云诉放下笔,呼了口气,抬腕。
十二点半。
把试卷课本那些收进抽屉里,起身。
听说学校后边也有几家店,口碑还不错,只是绕的有点远,一般都没什么人去。
云诉两手插在衣兜里,耳机塞在耳朵,心情还不错,随着曲调在哼着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这首她听了不下千遍的歌。
云诉对云年的感情不算深,但比苏一帘好,从小开始,她就明白他们家和别人家的区别,小学时,每次学校里的家长会,人声满堂,她都只是在窗外望着唯一空着的座位。
云年忙,苏一帘也忙,云诉这么多年在那个家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忙”字。
那年接到云年离婚的电话,云诉木了般,什么反应都没有,眼睛盯着角落,好半响,才回了一个“哦”。
云诉的领养权没人争,她听说苏一帘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包括她。
思绪陷得有些深,眼前红绿相交的灯管刺得她微微眯了眼。
很有品味的一家古书店。
这迪斯科似的灯光招牌搞得她还以为是个酒吧。
摘了耳机,收进衣兜里,绿灯正好亮起,云诉过了人行道。
推开门进去。
店里不大,三三两两就几排架子,云诉看了一圈,随意的拿起了本《解忧杂货店》。
看了大概五分钟,觉得不错,走到收银台,扬起手上的书,“你好,我想买这本书,请问我可以把这页折起来吗?”
她看到的那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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