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慧眉头一蹙,满脸不信。“拉倒吧,李小暄,林浩脖子太硬,低不下头,认识他二十多年,从来没见他跟谁道过歉。”
“这次让你见识一下。”
“算了,他迫于你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心口不一的道歉,我可不接受。再说,他的话难听了点,但不失为让我自省的良药,人家都没错,干嘛莫名其妙跟我道歉。”
“你真的这么想?”这次换我不信。
“质疑我?我高慧眼睛不瞎,内心也不愚钝,凡事分得出好赖。”
“诶,你早说呀,真以为你因上次的事怨恨他,害得我不敢在你面前提他。”
“你们两口子,真是小心眼。”
“对,我们小气,高姐大气。”
我们一路说笑走出办公大楼,走到停车场,等候多时的司机老杨连忙打开车门。
“吃完饭让老杨送你回去。”我说。
“不用那么麻烦,我陪你走回家,然后自己打车回。”高慧说。
“来回跑麻烦,干脆住我那儿算了。”
“行啊!”高慧爽快答应,转念一想,又迟疑道:“他不会来吧?”
口中的“他”指赵雷。
“林浩不在,他来干什么?安心住下。”
疑虑被打消,她欣然接受。
老杨将我们送到轩香阁,我让他驱车回家,不用留下来等我们。
这顿饭,我跟高慧吃到九点多。从秦开年那个泥潭挣脱出来,在这份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中,她内心得到极大的平静。唯一的波澜就是得知KtV的实际老板是赵雷那次,但知趣的赵雷那件事后没有对她的工作再做任何打扰,怒气消散的她十分明白这份工作的重要性,不再执拗于辞职的事了。
“他想凭离婚拿捏我,现在我想通了,一个小本儿而已,拿不拿到手有什么关系。他过他的,我挣我的钱,实际生活中,我们早都没了关系。我若执着于把离婚证拿到手,反而受他牵制。”回家路上,高慧再一次谈到那个赌徒。
“能把婚离了还是最好,那样的人,越早撇清关系,越对你有用。”我说。
高慧为难地摇头,轻叹道:“你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
“离个婚有那么难吗?难不成那家伙想要钱,一笔数目不小的钱?”我问她。
从高慧那愣住的表情和飘忽的眼神可以断定,我的随口一问问到了事情的核心点。
“要什么都不可能,我没有,唯有这条贱命。”高慧凄然一笑,说道。
她的妄自菲薄,自我贬低让我顿觉难受。“别这么说,高慧,命是最值钱的。为这样的人耗费生命,才是不值得的事呢,他要钱还不好说,开口要多少?”
“李小暄,你别管,我的事,你少掺和。最近是不是该产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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