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何非有了这样的感情,她是心甘情愿的,发自心底的高兴,虽然想到江雪云,她的心里会有很深的负疚感,可是看着江雪云快快乐乐地和她们在一起相处,她觉得如果日子可以这样过下去,也很好。可是,如今,江雪云发现了,何非给她发了那样的信息,她不知道该如去何从,离开何非,她实在舍不得,伤害江雪云,她更是舍不得,现在,她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何非和江雪云,心里宛如大海波涛,不停地翻覆、冲击,片刻也停不下来。
何非和江雪云来了。安冬见到两个人憔悴的面容,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把抱住了江雪云,宝贝,对不起,宝贝,我不是故意的,我爱你,我爱何非。
江雪云哭了,哭得比安冬还要痛,安冬,从小我们俩一起玩,一起长大,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起分享,不分你我,可是,何非是我老公……
我知道,宝贝,可是我真的爱他,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跟我有缘,他那么象我去世的老公,你知道我老公在世时,我们俩多好……安冬说着,哭了起来。
江雪云看了,不由得心疼安冬,可是心疼归心疼,她心里明白,她不可能放任何非和安冬的关系,因为知道他们在一起的那一瞬,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着,那种感觉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出来。她求助般地看了看何非,何非也在一边流眼泪。江雪云忍着痛说,何非,你自己做选择吧,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安冬,选择我咱们就回家,以后就不和安冬联系了,选择安冬,我自己回去。江雪云说着,流着泪站起身来。
雪云,我跟你回家。何非停顿了一会儿,张嘴说话了,他站起身来,冲着安冬深深地弯下身子鞠了一个躬,安冬,对不起。说完转过身去,推门出去了。
江雪云看着安冬趴在桌子上哭泣,她走过去抱了抱安冬的肩膀,宝贝,对不起,我也很难过。江雪云说着,“噔噔噔”追着何非的脚步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了安冬撕心裂肺地哭声……
第十四章 撒泼
谭之江那晚一赌气来到了办公室,第二天又遇上了李铁家的事,心里很烦躁,想到回家刘敏还会不依不饶,就一闷气在办公住了两天,到了吃饭的时候,有人请就跟人家一起吃,没人请就自己出去吃一点,晚上回来洗漱一下睡觉,他觉得这样也比回家跟刘敏生气强。
他想着顾晓菁那晚给他发信息惹出的麻烦,想给顾晓菁打个电话,让她以后不要给他发信息,可是顾晓菁毕竟是个女同志,他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伤面子,何况顾晓菁的信息里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话,于是他放弃了给顾晓菁打电话的念头,一个人拿起放在桌上的梁实秋散文精品看了起来。
他觉得梁实秋剖析人生很有一些见地,很多事看得透,但态度平和从容,他津津有味地读着梁实秋的散文,电话铃声响起,何非给他打电话,说就在他楼下,让他下楼。
谭之江不知什么事,但是感觉何非说话的口气有些低沉,和平时有差别,于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出来了。
何非坐在黑色的桑坦纳里,放下了车窗,谭之江开门上车。那个时候,何非的画价格比过去已经高了很多了,并且经常有人订画,何非本来想先把安冬的钱还上,可是安冬不让,说何非现在是大腕了,开着辆破面包车不像个样子,她坚持着,让何非卖掉了面包车,买了一辆桑塔纳。
两个人在去饶安的路上,何非跟谭之江说了他和安冬还有江雪云之间的关系,谭之江半天没说话。他说安冬这个人是真的不错,仗义,真诚,可惜这样的关系注定没有结果。
在一家咖啡屋里,何非和谭之江在等安冬,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安冬和顾晓菁一起来了。几天没见,安冬明显地憔悴了,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晦暗、失去了光芒,原本活泼灵动的大眼睛也有了几分呆滞,见了何非和谭之江,她忍不住一把抱住何非哭了起来。
谭之江知道何非和安冬之间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就冲顾晓菁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到另一个角落里去坐了。
服务员过来了,谭之江随便点了一杯咖啡,顾晓菁也跟着点了一杯一模一样的。说起何非和安冬的事,顾晓菁告诉谭之江,安冬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门市也不去,她把自己锁在家里,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人看了心里难过。两个人由何非和安冬的话题谈起,又说起了上次旅游的事,顾晓菁因为上次给谭之江发信息,谭之江没给回,心里有些心灰意冷,她感觉谭之江对他没有别的意思。于是就开始谈楚玉,她想看看谭之江的心里,是不是因为装着楚玉。谭之江告诉她,楚玉是个好女孩,岁数也不小了,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了,他让顾晓菁留心,帮楚玉找个好婆家。说起自己的婚姻,谭之江笑了笑,他说刘敏并不象大家想的那样脾气暴躁,自私,他说刘敏是农村出身,从小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习惯了,长大了感觉自己还是有义务照顾弟弟妹妹,只是她从小过苦日子,即使家庭条件好了也大方不起来,有些私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说刚结婚那会儿,两个人没房子,为了买房子,舍不得买菜吃,一冬天吃了五百斤大白菜,那时家里养了两只鸡,鸡下的蛋,刘敏舍不得吃,全给他留着,那时刘敏怀着孕,谭之江怎么让她吃,她也不肯吃,偷偷地给他留着。他说就凭这一点,他就刘敏一辈子好,他说现在刘敏更年期了,脾气不好,每次刘敏发脾气,他就出来躲两天,刘敏气消了,他再回去。顾晓菁明白了,谭之江跟他的老婆不象别人以为的那样合不来,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他们之间有着生活沉淀的许多往事,有着许多别人不知道的情感,那份情感,看不见摸找不着,但是实实在在地在那里。
她想着自己和陈志刚,跟谭之江和刘敏还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陈志刚从小在家里,有些娇生惯养,凡事不能自立,结婚以后就像依赖父母一样依赖着她,作为一个女人,她真的感觉心累了。但是尽管心累,尽管和陈志刚分居,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尤其是那天看着陈志刚穿着脏兮兮浸满油渍的白色工作服,她感觉心里对他还充满同情甚或是心疼,可是她觉得自己要是心软,继续象过去一样养着他,他这一辈子也自立不了了,于是她狠狠心,没有说什么,尤其是陈志刚见了她,眼睛里竟然由怨恨生出几分仇恨来,她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什么也没说从婆家回来了。
谭之江看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般了,他站起身,向何非和安冬这边走来。安冬和何非坐在一起,两个人拥抱着,安冬把头埋在了何非的怀里,静静地一动不动,何非的眼睛红着,人也是一动不动,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
顾晓菁率先打破沉默的画面,十一点半了,咱们是不是该吃点东西去啊?几个人没说话,这时候,何非的电话响了,何非说了声是雪云,然后站起身来,把安冬扶向咖啡座的靠背,他说雪云,我这里有点事,晚一点就到家了。
安冬知道何非和谭之江即将要回去,她起身,哭着抱着何非的脖子不撒手,何非紧咬着下嘴唇,眼睛又湿了。谭之江示意顾晓菁,扶着安冬,然后他拽着何非走了。
何非来见安冬,并不是来跟安冬真正地告别,只是那天离去时,他看见安冬大哭,心里不放心,来看看安冬,可是来了以后他发现,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安冬,他不知道如果今后不和安冬来往,安冬会是什么样子,他说不出跟安冬告别的话语,只是一个劲地安慰安冬别哭,安冬问他今后怎么办,他说不知道,安冬抱着他说以后偷偷来看她行吗,何非点头答应了。
那个时节已经是寒冷的冬天了,公路两旁的树木干秃秃的毫无保留地暴露着枝桠的形状,何非感觉自己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爱江雪云,舍不得让她上心,可是看到安冬哭得泪流满面,想起以往安冬陪在身边一起去村里收古董,一起办画展,那么多的往事集聚心头,何非难过得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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